“那陛下还想如何?一定要将危楼屠了个干净才肯作罢么?”
颜绾磨墨的动作顿了顿,“他们从来都只是身不由己的工具而已。陛下想销毁工具,是不是还得先处置了使用工具的人?”
闻言,棠观蓦地抬眼看向她,执着笔的手微微收紧,口吻里隐隐带了些执拗,“人和工具,总要毁去一样。两者都留下,便是后患无穷。”
颜绾放下手中的墨锭,郑重的垂眼对上棠观的视线,“陛下的意思是,只要陆无悠死了,危楼这些人就可以安然无恙?”
“……”
那死字落进耳里却是异常刺耳,让棠观不由蹙起眉,刚要开口,却见颜绾已经转过身就朝殿外走。
棠观心头一震,忽的起身疾步追了上去,一把拉住颜绾,“阿绾,不要逼我……”
“陛下,我叫……陆无悠。”颜绾不动声色的启唇。
“阿绾,”棠观攥着她的手紧了紧,“你从前不会这样。”
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容忍底线……
“我可以放了危楼的人,但从此以后,我们不再提陆无悠好不好?”
他沉声道,“如今一切都尘埃落定,我已经命人将软软从北疆带回来,再过几日,她便能回京了。我们就还像在并州时一样,把危楼把陆无悠通通忘记……难道不可以吗?”
颜绾垂眼。
半晌,她挣脱开了棠观,定定的抬头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