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日,颜绾又一次重新踏进了这寝殿。
她刚从地牢中回来,身上还带着一丝阴寒的气息,而曳地的浅色裙摆也沾着些血迹,在烛光的映衬下显得尤为鲜红。
棠观的视线在那抹血迹上微不可察的滞了滞。
“我杀了萧娴。”
颜绾缓步走到棠观身边,探身拿起砚台边放着的墨锭,一手挡着衣袖,一手不轻不重的研磨起来。
目光顺着她的手停在那缓缓打着转的墨锭之上,棠观眸光微闪。
一如从前,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好像一切打着转就又回到了原点。
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都要忘了这些时日里发生的种种。
陆无悠,萧娴,危楼,还有他未出世的孩子……
磨墨的那个人依旧在他身边,但那纤如柔荑的双手却成了搅动风云、祸乱朝纲的罪魁祸首。
“陛下曾答应我,会放过危楼剩下的人,不知可作数?”
颜绾低垂着眼开口,眼下被烛光投上一层浅浅的阴影。
棠观回过神,重新看向了手中的奏折,嗓音沉沉,“我记得我只说过,会对死门中人从轻发落。”
她还真是会得寸进尺,不仅将范围扩大了,还把从轻发落译为网开一面。
颜绾手腕一顿,低低的叹了口气,“无论是生门还是死门,他们都不会再有丝毫关于危楼的记忆。我向你保证,危楼从今以后都只会是一个传说。”
棠观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