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引以为豪的权谋之术,危楼之能,竟从来抵不过晋帝对棠观的护之切。
原来,陆无悠从来就没能助棠珩挑拨晋帝与棠观的父子之情,更是没能助棠观重获“圣宠”。
机关算尽,竟是一场笑话。
“所以……渊王这就输了?”
“恩,输了。”
其实,她也输了。
第一三五章落定
“王妃……”
见颜绾终于成功劝服了荣国侯,顾平连忙跳下马车,为缓缓走近的她和豆蔻无暇拉开车帘。
颜绾面上没有丝毫波动,腰背挺得十分直,双手交握在身前,完全是一副端庄的模样。
然而刚一被扶上马车,她却像是终于撑不住似的,面色一下变得苍白,腹部传来一阵疼痛,虽很轻微,但也让她眉心紧锁,靠在车壁上半晌缓不过来。
“小姐……”
见她脸色都变了,无暇眸色一沉,掀开车帘朝外面的顾平冷声道,“快找个医馆!”
顾平也傻眼了,连声道,“好……好……”
说罢,便一扬鞭,驾着马车朝长街那头驶去。
都是他的错!他方才就不该答应带王妃出来……之前在王府时,殿下就连屋子都不愿意让王妃出,生怕有什么意外。如今他竟是胆大包天,在大雪天把王妃带到宫门口,若是王妃和王妃腹中的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就死定了!!
幸好不远处便有一医馆,医馆里恰好还有一大夫在。
那大夫被几人冲进医馆的架势吓了一跳,战战兢兢的为颜绾诊了脉,才颤着声音开口道,“夫人方才是否在雪地里站了许久?这湿了的鞋袜要赶紧换下……”
“腹中的孩子可有事?”
颜绾一直捂着小腹,豆蔻不由着急的问道。
“并无大碍,只是在雪中站了太长时间,动了胎气罢了……老夫这就去煎几服药为夫人安胎……”
大夫颤颤巍巍的去煎药了。
颜绾抿唇看了无暇一眼。
无暇对上她的视线,下一刻,便立刻转眼看向一旁的顾平,“我和豆蔻陪王妃在此歇息,你便先进宫,以免殿下在宫中无人可吩咐。”
顾平一愣,“可,可殿下给给我的任务便是寸步不离的看顾好王妃啊……”
无暇蹙眉,冷冷道,“有我在,这里用不上你,你便放心进宫。”
“可……”
“去吧。”
一直苍白着脸不曾说过半句的颜绾终于启唇。
顾平为难的看了她一眼,又想起之前无意中听到她们主仆间的谈话。
——小姐,咱们,咱们派去北齐的人……断了联系……
——风烟醉传来消息……
“那属下就先告退了。”
垂眼,他躬身就退了下去。
一见他退下,颜绾立刻撑着桌子站起身,面色依旧苍白,但却已没了方才的虚弱模样,“回风烟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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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局面已定,渊王已经被下令拘禁,被立刻押回了渊王府。
而早就得知消息的萧昭严则是在全城戒严的状况下,暗中从地道入了渊王府的书房,“殿下!您不能就如此放弃啊殿下!”
萧昭严满脸急色。
棠珩身着丧服坐在桌边,面色煞白,神情恍惚,口里喃喃道,“还能如何?我还能如何?!父皇早就拟好了旨,要将皇位传给棠观!”
这几日父皇根本没有清醒过几次,不可能拟出这样的诏书。
一切都完了,一切都没了。
他原本已经做好了晋帝没有留下遗诏,又或是口授遗诏的准备,也已经让荣国侯守在宫外。更是联合了所有依附于自己的朝臣,一旦逼宫成功,便要那些臣子质疑遗诏真假,给棠观框上一个假传遗诏的罪名,来洗脱自己逼供夺权的污名。
可他没想到,安王竟是拿出了早就拟好的诏书。
诏书上,没有任何作假的痕迹……
这也就意味着,那诏书是早就拟好的。
何时拟的?
是在他算计东宫一事暴露后,还是在棠观因治疫有功回京之后?
又或是……更早,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