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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逐世界 闻声有无 2474 字 2023-11-28

沈长聿在心里嗯了声。

眼前这头血兽更像是曾经的狮子或者老虎, 抑或是两者的结合体,红血病毒爆发以后,哪怕不是实验室出品,自然生存着的也都发生了变化。

地面上落着许多武器,显然在他们没到来之前,这头血兽正在处理自己的伤口。

它的眼神相当不善,虽然没有马上出手,但似乎也正以它的智慧评估面前人的实力。

沈长聿和维塔也是一样在思索脱身的办法,而维塔此刻更是陷入了一种进退两难的境地。

以沈长聿如今所能发挥的实力,根本就不是这头血兽的对手,连逃命都没什么把握,维塔想要保证他的安全,就必须自己动手。

像在红石星上的那样,直接用自己的意识去控制那头血兽的身躯。

眼前血兽之所以强大便是因此,所以维塔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够做到。

但现在的沈长聿很清醒,他也没有受伤不会陷入昏迷,接下去发生的一切他都会知晓。

维塔要想这样做的话,沈长聿会把一切都看在眼中,他们之间的秘密就不存在了。

为什么他能够做到这样的事情?

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能力?

在红石星已经做过一次的事情,沈长聿已经不再过问,如今再发生一次,他们之间的罅隙便会继续扩大。

而维塔又不舍得故意让沈长聿受伤而达到保密的效果。

无解的问题。

有鸟飞过,扑扇着巨大翅膀的黑色乌鸦在天空盘旋了两圈,收拢双翼停在附近的屋顶,歪着脑袋等着地面上血食的出现,红色的小眼睛冒着邪恶的光。

一只又一只乌鸦落下来,叫声哀怨又诡异,似是催促一般,等着眼前僵局的破碎。

血兽站了起来。

庞大的身躯骤然抬高,压迫感随之上涌,沈长聿不禁要仰头才能看到它的眼睛。

无情的,充满杀戮的,红色的眼睛。

我们要怎么办?沈长聿问道,他的情绪还算平稳。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点心慌的感觉都没有,唯一有的大概只是对庞大生物而生出的敬畏。

没等维塔回答,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血兽鼻腔里突然发出了一声响,瞳孔里显而易见的露出了几分迷惑。

它向前走了一步,吸了几口气,乌黑的鼻翼抽动着,似乎闻到了什么熟悉的味道。

一直萦绕在它身上的警惕也在逐渐消失,巨大的头颅越发凑向沈长聿,眼中的迷茫几乎化成了实质。

在又靠近了些以后,血兽只停留在原地不再继续靠近,有些不安的踱着步,却也没有远离。

像是在沈长聿身上察觉到了熟悉又让它畏惧的东西,所以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不远也不近。

血兽的动作同样让沈长聿和维塔迷惑,甚至连屋顶上颇具智慧的乌鸦也探头探脑,不明白剧情的走向怎么没有像它们想象的那样发展成争斗与死亡。

维塔沉默了一会,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维塔:我见过它。

沈长聿:见过?

维塔:是的,四年前。

沈长聿追问:怎么会在红石星上吗?

维塔:不,在我们被放逐到红石星前不久。

维塔终于意识到,他一直以来在这头血兽身上忽略了什么。

他忽略了一种浅薄的熟悉感,因为长久没有再在这个星球上生活,他的身体和记忆都下意识的将这些不愉快封存了起来,直到此刻才露出破绽来。

维塔见过这只血兽,在它年幼的时候,或者说仅仅四年,它就从一只巴掌大的小狮子变成了一头轻易能填满半个仓库的血兽。

他们之间的熟悉感来自于本源,感染这头血兽的红血病毒样本大概是从他身上得到的,那时候的研究人员恐怕还从没稀释过样本。

维塔不清楚它到底是怎样活下来的,但或许就是因为它活了下来,所以它才强大到净土花费了好多天都没能制服它,甚至还让它造成了许多损失。

红血病毒的宿主基因里就刻上了它的欲望,吞噬同类壮大自身是极为常见的事情,越是靠近初代的便越是强盛。

这头血兽在发现沈长聿的第一时间就爆发出了强烈的敌意,不仅仅是对于自身安危的反应,它也是想要吞噬眼前的人。

只是同样的,越是初代的样本,铭刻着的对越纯粹的红血病毒的恐惧和敬畏就越大,这种感情会压过心底吞噬的欲望,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其余那些血徒,想要吃掉他的只能说是实力不够,不知天高地厚而已。

它在害怕我?沈长聿已经敏锐的意识到这点。

只是他又清楚,他本身是没有任何可能让血兽惧怕的特质,唯一可能的便是维塔。

血兽重新趴在地上,它身上还残留着伤害它的武器,却并没有再去管它,甚至冲沈长聿伸出了爪子,像是越过雷池的第一次试探,谨慎而又渴望。

维塔却轻声应道:是的,它在害怕你,又想亲近你。

如今的他只是寄宿在沈长聿的身体里,连实体也没有。

眼前的血兽的反应,从来都不是对他,而是对沈长聿。

毕竟长聿是他真正认可和自愿亲近的。

爱人。

第27章

场面一度十分诡异。

庞的血兽趴在地上, 像猫狗一样试探着伸爪子,一点一点的往前挪,脸上的表情算得上讨好。

期待着血腥的乌鸦歪头盯了一段时间, 直到意识到一切不会如它们所愿以后也不再愿意停留。

漆黑的鸟群散开, 在高空盘旋着找寻新的目标逐渐远去。

乌鸦是隔离区的眼睛。

它们聚集的地方都充满了争斗, 只有在这些地方它们才能找到食物。

观察这些诡异的黑鸟的动向能分清前路的安危, 抑或是有目的的寻找猎物。

如今乌鸦飞走了, 没有它们的指引, 除非偶,不短时间内不会有人靠近这里。

他们暂时安全了。

沈长聿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他脑海里还回荡着方才维塔说的话。

血兽, 畏惧他,又渴望亲近他。

这无疑让沈长聿越发的相信他和红血病毒的关联之深刻,他不禁去思索起维塔的身份来。

沈长聿有一种感觉, 维塔所说的话似乎都是有意为之, 存着某些他想要达成的效的原因在。

以维塔在他心中的印象,沈长聿可以确定对方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他们两个谁都不是愚笨的人,有些话说出来不用剖析的干干净净就能领会其中的含义。

一直以来沈长聿都不想去猜测维塔和红血病毒的关联,但维塔近来的话都有意无意的让他去联想, 让他不受控制的把维塔和红血病毒划上一个亲密的双向箭头。

沈长聿是那个逃避这种可怕猜想的人,而维塔一直在背后推动着他,剥开他面前的迷雾, 告诉他你想的没错,事实就是这样。

由不得沈长聿不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