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她是不是长胖了?
大抵是宫里伙食太好,她的小衣有些显小,勒得胸口憋闷,看来明日得请兰英帮忙多缝制几件新的。
“小姐,长夜漫漫,如实难熬,不如让小生替你解决?”
“阁下,夜闯客房,不请自来,可不是君子之风。”
夏菊豁然睁眼,准确找到发声方向,横眉怒对横梁上的宵小。
她一手飞快挡住胸前风光,一手解开挽住长发的布条系在胸前,紧接着伸手挑起她的衣服裹在身上,从木桶里跃出来,一连串动作快得令人眼花缭乱。
“唰”地一声,一个衣着翩翩的蓝衣俊俏公子从横梁上飞下来,姿势潇洒地落在水桶前。
夏菊戒备地往后退了几步,眼也不眨地盯着对方。
男人体型高大,身材修长,样貌英俊,五官似番邦之国的人,眼神轻佻,行为却耐人寻味。
蓝衣公子嬉笑着上前,伸出白皙的手在木桶里搅了搅,低头闻了闻,“真香,美人身上即使有污垢,也很香。”
夏菊眼皮一颤,嘴角一抽,这人好生放浪不羁。
她破口大骂,“找死?!”
“如果我说是误打误撞进来的,你信吗?”男人抬头看向夏菊,眼神发亮,一步一步向她靠近,眼神放肆地扫向她全身。
夏菊揉了揉湿哒哒的长发,朝他魅惑一笑,“信。”
她不自觉散发出的女性之美勾得男人看花了眼,脚步不自觉向她靠近,“呵呵,春宵一刻值千金,小娘子,我们速速就寝吧。”
夏菊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在他靠近自己只有一线之隔时,立即下蹲姿势诡异地挪到旁边,而后一记右勾拳狠狠敲在他的背上,抽出腰上的腰带毫不手软地套在对方的脖颈处,使劲一拉,狠狠一拽就把对方放倒在地。
“信你才怪!”她毫不避嫌地跨马坐在他的后背上,双手紧紧勒着他的脖颈。
“咳咳——小娘子,有话好好说——”
蓝衣公子猜到她不会乖乖束手就擒,却没料到她出手如此犀利,作风如此豪放,猝不及防被她撂倒在地。
“呸!”夏菊恶狠狠淬了他一口,“让你偷看老娘洗澡!我要挖掉你两只眼睛,割掉你的命根,看你还怎么当采花贼!”
夏菊可不是大家闺秀的柔弱女子,她自小跟随苏子瞻走南闯北经商,练就一身天不怕地不怕的本领,紧要关头压根不管狗屁的男女之防,大马金刀坐在男人的背上!
“呜呜,姑娘,你误会了,我不是采花贼……咳咳,我真不是采花贼,我只是意外路过你房间……真的……”
蓝衣公子拼命挣扎,奈何对方死死制着他,他一个身高体壮的七尺男儿硬生生地被一个女人给制服,这要说出去,简直丢人现眼!
夏菊懒得听对方胡扯,她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割开蓝衣公子的衣袍,撕成几块长布条,快狠准地把他的双手双脚绑起来。
“这位公子,不是本姑娘看不起你,你采花的本领有待加强。”
她一手按着他的脑袋,一手团起余下布条塞到他嘴里,冰冷的匕首有意无意地划过他漂亮细腻的脸颊。
“你只有一条路可以选,告诉我真相,为什么藏在我房间里,不然的话我就把你送官查办!”
“你仔细掂量清楚,只要我大声一叫,我的同伴就会过来,他们可是高手中的高手,会怎么样对付你我就不清楚了。”
“——呜呜呜——”
“想清楚了?”
蓝衣公子大力地点了点头,脸颊都被地砖蹭出了红印,歪头可怜兮兮地瞅着她。
夏菊阴测测一笑,甩动手里的匕首,“啧啧,可是本姑娘现在又不想那么快知道了,俗话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就先委屈地这样睡一晚吧。”
“明早我走后,自然会有人发现你,哎,我的心太软,不忍见你误入歧途,给你一次自我改过机会。”
蓝衣公子:“!”
夏菊不顾他的求饶,潇洒地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重新穿好外衣,擦干头发,和衣而卧躺在床上。
蓝衣公子见她真的不理自己,郁闷地以头撞地,大周的女人一个个心机深沉,心狠手辣,他为什么偏要私下跑到大周来?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呜呜……”
“齁……”
断断续续的委屈哼声和呼噜声一唱一和地响起,须臾,慢慢恢复安静。
蓝衣公子精疲力竭地睡去,夏菊悄悄睁开双眼,确定他睡着了,才放心阖眼。
屋顶上,有人在用腹语交谈。
矮胖黑衣人:“要不要报上去?”
高瘦黑衣人:“哪件?”
矮胖黑衣人:“废话,你又不是睁眼瞎。”
高瘦黑衣人:“哦,夏菊被采花贼看光这件事?还是我等眼睁睁地看着她被采花贼看光这件事?”
矮胖黑衣人词穷,半晌,犹豫征询,“……那……那不报?”
高瘦黑衣人翻了个白眼,“废话,没看她徒手制服采花贼了么?若是报上去,信不信我们会被老大暴揍一顿?”
矮胖黑衣人纠结半晌,联想到李卫对夏菊不一样的态度,最终,咬牙点头,“好吧,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