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跟老爷的小妾跑了 第8节(1 / 2)

尤玉玑一边快步往里走一边询问:“阿娘可醒着?”

“早晨醒了一会儿,眼下又睡了……”

尤玉玑纵使心里有准备,还是忍不住心头一酸。她快步进了屋,在床榻边坐下,凝望着阿娘。阿娘消瘦的脸庞上毫无血色。

尤玉玑俯下身来,用脸颊蹭了蹭阿娘的手背,柔声说:“阿娘,女儿回来了。”

感觉到阿娘的手指动了动,尤玉玑急忙抬眼望过去,见阿娘睁开眼温柔望着她。

“阿娘醒了!”尤玉玑立刻扬起唇角开心笑起来,泪珠儿却接连掉下来。

阿娘费力地点点头,沉重的眼皮再次合上。

哪怕阿娘只是醒了一小会儿,尤玉玑也满足了。她脱了外衣褪了鞋袜,在床外侧躺下,抱着阿娘的手,安静偎在阿娘身边,一整个下午。

尤嘉木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悄声退出去,让所有人都不要打扰。他找到抱荷,问:“王府里的人是不是欺负姐姐?”

抱荷犹豫了一下,刚要开口,尤嘉木又打断她的话。

“算了,你不用说了。”

他都知道了,整个京城没人不知道。

半下午,陈安之终于赶来。得知尤玉玑守在岳母身边睡着了,知道岳母的身体情况,他倒也理解。尤嘉木是尤家唯一的男郎,只能是他招待陈安之。

尤嘉木带陈安之在后院的湖边钓鱼。

陈安之不喜欢钓鱼,只能硬着头皮打发时间。

尤嘉木也不喜欢钓鱼。

父亲在时,曾乐呵呵地逼他陪着钓鱼。父亲说:“你啊,毛毛躁躁急脾气,就该来陪爹钓鱼养养耐心。哈哈哈……”

父亲的笑声仿佛还在耳边,尤嘉木逐渐用力握紧手中的鱼竿。

是的,他要更耐心一些。他不仅要杀了陈安之,还要全身而退带着姐姐回草原去。短短四五日,仇恨的种子在他心里栽种,疯狂生长。

莫欺尤家男儿年少。

“我们要一直在这里钓鱼?”陈安之问,他有点不耐烦了。

尤嘉木抬头,扯起唇角,露出少年纯稚的笑容:“姐夫,先生给我留了功课,我有些地方不懂。姐夫人中龙凤,可否帮我解惑?”

“那是自然。”

“姐夫真好。”尤嘉木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

傍晚时分,司阙让流风去请尤玉玑。

“殿下,夫人不在府中。今日归宁,要和世子爷一起回尤家。尤家有些远,就算回来也要夜里了。”流风想了想,“夫人很可能和世子在尤家宿一晚,明日再回来。”

司阙垂眸,视线落在自己缠绕着纱布的左手。

今日是给她解毒的最后一日,若见不到人,他的血岂不是白流了?

许久,司阙轻声低语:“还真是不省心啊……”

司阙缓步下楼,拿了斗笠。

第8章

陈安之在尤玉玑未出嫁前的闺房里,打量着这里的布置。入眼,紫色随处可见。他走到尤玉玑的衣橱前,将其打开,见到里面的衣裳也大多紫色。那年,她便是穿着紫裳跳舞。

忽想起那一年司国的夜宴。

那场夜宴是司国归降前最后一次大宴。正是那场夜宴让司阙的《云陵赋》天下知,也是那场夜宴,让尤玉玑的一支《薰娥引》舞姿艳惊四座,自此才有了司京双绝名扬天下。

陈安之一阵恍惚,仿佛回到了那一夜。

那一晚一身雪裳抚琴的阙公主,仿若神女降临,降落在他心上,成了他日思夜寐的存在。

作为旁观者,陈安之也惊艳于尤玉玑的舞姿。可是当众起舞,任由诸多男子的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游走,仔细打量品鉴,实在轻佻放浪不像话。可为红颜,不可为妻。

木已成舟,尤玉玑的确已是他的妻。陈安之叹了口气。他心里清楚这几日自己的行径的确过分,他也不是不愿意哄一哄她。可是尤玉玑端着的态度,好似根本不在意他所作所为。她既不在乎,他还哄什么?谁还没点骨气了?何况他这种从小金贵长大的世子爷,让他服软低头着实有些难。

下人过来请他去前院用晚膳,陈安之从思绪里回过神来,往前院去,还没走到遇见了尤嘉木,便和他一起过去。他们在桌边坐下不多时,尤玉玑姗姗来迟。

“久等了。”尤玉玑歉意地笑笑。她偎在阿娘身边一整个下午,衣裳得换,头发也重新梳过。

用膳时,陈安之一直沉默着,反倒是尤玉玑和弟弟偶尔会说说话,说到母亲的病,说到尤嘉木的功课。

陈安之侧首,望向坐在身边的尤玉玑。她眉眼含笑地望着弟弟,一颦一笑里都是温柔。陈安之在尤玉玑掖发的手指上多看了一眼。她的手生得极美。陈安之又想起她浣手时,花瓣轻抚她纤指的情景来,也不知这双手握在掌中贴在怀里是何等滋味。

罢了,余生还这样长,只要她以后安分守己就好,她毕竟已经是他的妻,圣上赐婚,圣旨难为,一生一世。

陈安之心里想着今晚两人独处时,他该对她好一些,也算弥补这几日对她的亏欠。陈安之捏了捏自己的袖子,里面放着一条细金手串,是准备送给尤玉玑的。他见到这条手串时,眼前立刻浮现尤玉玑的手,心里想着这条手串戴在她的腕上才好看,于是今日便带来了。

晚膳刚用完,下人笑着来禀告赵将军过来了。

“快请。”尤玉玑急忙说。赵升是父亲生前的部下,父亲去后,他帮了不少忙,如今尤嘉木也在跟他学武。

尤玉玑没有注意到陈安之的脸色瞬间变了。

赵升是来给尤夫人送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