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怡擦去脸上的泪,冷笑:“好,你不肯自己去死?那我只好帮你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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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玉玑回到昙香映月,便早早开始收拾明日回娘家的东西,还想着明早路上要去哪几家店买东西。只是不知道阿娘还能不能吃进去……
傍晚时,流风来传话——司阙新作了曲子邀尤玉玑去品鉴。
尤玉玑很是意外。
尤玉玑到了云霄阁,司阙已坐在琴后。当她走进去,司阙开始弹琴。尤玉玑听了听,的确是新曲子。她找了角落坐下,安静地听琴。
一曲终了,司阙长指压在琴弦上,顿了顿,他抬指,直接弹了另一支曲子。
第一道琴音从他指尖流出,尤玉玑惊讶地微睁圆了眼。
是《云陵赋》。
那支闻名天下可引青鸟悲啼的《云陵赋》。
尤玉玑不知道司阙是怎么作出这样一支苍凉悲伤的曲子,她在这支琴曲中好像回到父亲棺木被送回来的那日。
甲胄寸寸皲裂,心房湿软酸痛。
曲未尽,泪满襟。
司阙走过去,递她拭泪的软帕。
尤玉玑擦了泪,身子软绵无力地朝一侧倒下。司阙探手扶了扶,顺势将她抱起来,放在木榻上,解她衣。
今日裹胸的布换成了雪色。
司阙如昨日为她解开,转身去拿抽屉里的银针。尤玉玑身子软绵绵地朝榻下栽去,司阙回手去扶,柔软撞在他的手背上。
司阙动作顿住,一动不动僵坐了半刻钟,才握着尤玉玑的肩膀,将她摁趴在木榻上。他俯身,在尤玉玑耳边低语:“狐狸精。”
还好,解毒只需三日。
再忍一忍。
司阙慢悠悠地拍了拍尤玉玑的脸,发号施令:“后天起,离我远远的。听见没,狐狸精?”
第7章
司阙慢慢直起身,松开压着尤玉玑的手,如昨夜那般拿了黑色的银针一根根刺进她后背的穴位中。银针颜色褪去,再取出。这一次,他将尤玉玑的衣服重新穿好后,让她伏在怀里靠着。
他取了一把小刀,在掌中轻轻一划,鲜血一滴滴落进一盏通体雪白的小小瓷盏里。
她误食的毒,却是他治病的药。
她解毒最好的药,是他。
司阙捏着尤玉玑的鼻子,将小半盏他的血灌进她的口中。鲜血从尤玉玑的唇边流出来一点,缓缓滑过她的脸颊。
“知不知道我的血多珍贵,一滴都不准浪费。”司阙慢悠悠地用指腹将那点血沾了,再反反复复用力蹭在她娇嫩的唇上。
他割破的手放在膝上,伤口还在流血,渐染他的雪衣。他自小便如此,伤口痊愈得比常人慢许多。
他本不必用自己的血喂她,大可继续用昨日的法子。
可他更不想在这狭窄的木榻上拥她而眠。
很烦。
司阙将尤玉玑放下,拿了湿帕子仔细将唇边的血迹擦干净。他一边裹缠伤手,一边往里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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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尤玉玑睁开眼睛,再次发现昨晚没有睡在自己的房中。她撑着坐起身,转首望向里间的方向。她努力回忆昨天晚上的事情,眉心轻蹙,眸中染上几缕困惑。
她并非爱哭的人,怎么会接连两日在别人住处哭得睡着?
尤玉玑隐隐觉得不对劲。她垂眸,瞧了瞧自己身上的衣裳,倒也完好。
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可是疑惑的种子已悄悄在她心里埋下。
一阵咳嗽声打断了尤玉玑的思绪,她起身,诧异地循声朝里间走去。里间的门竟是半开着的,她看见司阙坐在床边,一阵阵咳嗽。
“你怎么了?”尤玉玑犹豫了一下,将门轻轻推开,快步朝里走去。
屋内药味很浓,比昨日还要浓。
尤玉玑疾步走过去,在司阙面前蹲下来,仰起脸望向她,蹙眉询问:“是觉得不舒服吗?昨天早上便觉得你脸色不太好。让流风去请大夫,可请了?”
司阙意味不明地望过来。
这个眼神,尤玉玑没有看懂。
不过尤玉玑看出来司阙的脸色很差,比昨日还差。
“是不是前晚的暴雨发烧了?”尤玉玑抬手,温软的手心贴在司阙的额头,“好像是有一点,一会儿还是得请个大夫过来。”
司阙刚想开口说不用,喉间又是一阵酥痒,他侧过脸,抑制不住地一阵咳嗦。点点血迹落在雪白的帕子上。
尤玉玑站起来,手足无措地望着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