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望舒有点看不下去,站出来一步:“此事与他无关。”
她不太明白归不寻为什么不否认,平时那么会说,该说的时候反而保持沉默了。
“与他无关?”蛇族少年一脸好笑地扭过头望向说话的女子,上下打量一番,眸中满是不屑,“难不成还能是你?”
“我还当狐妖都已经死绝了,没想到那群修士竟然还能放任漏网之鱼在外胡作非为。”
一番话让寄望舒瞬间胸闷气短,眸中金光闪烁。
归不寻察觉狐狸灵息正在凝聚,立刻挡在她身前,攥住她的手腕,以魔息压制。
片刻后,寄望舒眼中的光芒消散,归不寻才沉声对两人道:“我们走吧。”
“杀我族人,这就想走?”
话音未落,只听长鞭划破天际,发出一声嘹亮脆响。
紧接着,布满细碎利刃的鞭尖目标十分明确,直直朝着归不寻的方向袭来。
魔主微微叹息一声,利落抬手,避开浸染毒液的尖端,以两指紧紧捻住鞭身。
“临渊,”归不寻无奈抬眼,对上蛇族少年凶狠的眸,“我劝你安分些。”
话毕,鞭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折返刺向临渊,势头迅猛,就连寄望舒都没瞧清楚归不寻的动作。
少年诧异瞪大了眼睛,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躲开了。
鞭尖的利刃与剧毒都是他精心调配的作品,只要皮肤沾染上分毫,便足矣致命。
“殿下!”
一道黑影闪过,扑在临渊身前。
下一秒,鞭尖利刃便直直插入侍卫的心脏。
污浊的血顷刻间喷洒在临渊面上、衣间,他呆滞在原地,眼睁睁瞧着那名侍卫缓缓倒在雪中,化作一滩血水。
狐狸被这一幕吓得丢了魂,尽管她只看见了利刃穿心,中间的画面都被归不寻的身影遮挡;可那滩污浊血水渐渐变绿、变紫,甚至冒起毒泡时,她还是忍不住的犯恶心。
她简直不敢想象,如果刚才归不寻没有及时截住那根鞭尖,将会是如何下场。
“归——不——寻!”临渊忽然竭声大喊,眼中布满血丝,“我跟你拼了!还我族人命来!”
“殿下!不可!”身后明眼的侍卫早早看清了局势,眼疾手快的拦住发狂的临渊。
对面之人乃是魔界的九五之尊,就凭他们这些以毒索命的人,在武力上根本不是那人的对手。
他们可以死,但殿下必须安然无恙。
眼下最好的办法便是趁魔尊杀心未起,即可撤离。
临渊挣扎:“你放开我!”
“殿下,来日方长,报仇的机会还有很多。”侍卫匆匆交代一句,回头吩咐其他将士一同转移。
大片黑雾凝起又消散,极北之滨瞬间又安静下来。
报仇的机会还有很多……
蛇族侍卫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寄望舒总觉得这话中有话,又瞧归不寻像个没事人一样毫无波澜,忍不住拽了拽他的衣袖。
“我总感觉他们有点不对劲。”
“恐怕魔界日后将要不太平了,”楼弃淡淡道,望了眼归不寻,“尊主心里想必已经早有安排了吧。”
“嗯。”归不寻凝视远方,模棱两可地回应道。
蛇族都是小事,他唯一担心的,是如果有一天,他不得不离开寄望舒身边。
那时的她,是否真的能够独当一面呢。
腰间乾坤袋忽然泛起白光,归不寻从中取出传音香点燃,谢无霜淡漠的声音立刻传出:
“尊主,蛇族最近似乎已经开始离开边界,向魔界中心移动,但行速十分缓慢。”
谢无霜一向行事干净利落,连汇报形势也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只是传音香熄灭之前,寄望舒似乎隐隐约约听见了归离的声音。
那声音像是离谢无霜不远的地方传来,归离音色依旧清冷,却比较初见之时少了一份疏离感,亲切地喊着“无霜姐姐”。
“继续观察。”归不寻也简短的回复了一句,神色凝重地对其他两人道:“行程得加快点了。”
无极峰,九华宗。
青松苍劲,挺拔于蜿蜒山路两侧,投下大片阴影。
树林其中,一位年轻仙君正踱步而上,白衣翩跹,衣摆处沾染些许污泥,身形彷徨却坚定。
不时,宗门被人叩响。
“敢问,九华宗宗主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