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烨的反问让马啸哭笑不得:“游先生,关于这一点,我还希望你能给我提供线索呢?毕竟严意华是你太太,她的朋友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吧?譬如她平时有没有什么男闺蜜之类的?有没有可能是那个人当时和她一起在公园?”
“没有啊,我老婆平时也没有什么来往过密的男性朋友。至少是我不知道有这样的朋友存在。”
马啸想了想,换了一个问题询问:“游先生,那你太太的熟人中,有没有那种块头比较粗壮的男人呢?”
游烨立刻就想到了一个人:“块头粗壮的男人啊,还真有一个,我老婆有个好朋友的老公就是五大三粗的大块头。”
想起了这个人之后,游烨还想起了一件事:“对了,最近一段时间这个男人经常给我老婆打电话,意华对此解释说是他和太太之间有矛盾,想找她帮忙调解。”
“哦,那请你把这个男人的姓名联系方式都告诉我,我去他谈一谈。”
游烨告诉马啸,那个男人的名字叫代泽川,是严意华一位闺蜜宁丹的丈夫。而雷霆在研究严意华的手机通话纪录时,也发现代泽川近期与严意华的通话纪录十分频繁,某种程度上印证了游烨的话。
于是马啸与雷霆又一起找到代泽川家,询问他与严意华的关系。代泽川对此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说:“什么?你们居然怀疑我跟严意华有婚外情?怎么可能啊!我可是很爱我老婆的,我跟她打电话,只是希望她能帮我缓解我和老婆的关系了。”
代泽川告诉两名刑警,他与妻子宁丹最近的关系出现了一点问题。因为他所在的公司想调他去外地分公司当负责人,这是一次很好的晋升机会,但是宁丹却不愿意让他离开s市,担心夫妇长期分居会导致感情淡漠。他既不愿意错过这个机会,也不愿意跟妻子闹僵关系,所以一直在拜托严意华帮忙做老婆的思想工作,希望能说服她同意自己的选择。
“警官,这就是我经常打电话找严意华的原因。我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你们想像中那样,你们真是误会了。我不是那种喜欢拈花惹草的男人,严意华也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她很爱她老公的,这方面你们可别瞎想太多。”
代泽川否认了自己跟严意华之间存在暧昧关系后,雷霆又询问了他案发当晚的行踪,他的回答是在公司加班。
“我们公司有监控,而且还有好几个同事和我一起加班呢。人证物证俱全,不信你们就去调查吧。”
调查结果证实,代泽川当晚的确在公司加班,他不可能□□来到绿杨公园杀了严意华。这条线索又断了。
与严意华曾经有过矛盾的周学敏被排除了嫌疑,被怀疑可能与严意华有暧昧关系的代泽川也不是嫌犯。而除此之外,在严意华的朋友圈里再找不到其他与她关系特殊,可能导致她遇害的嫌疑人,这让警方的调查进入了死胡同。
这天傍晚,雷霆开车接上池清清一起回雷家吃饭。一路上她都在听他说这桩案子,说得眉头紧锁。
“证据显示,当晚和严意华在一起的人一定是她认识的某个男人,而且和她的关系应该还很不一般。否则她不可能夜里单独和他呆在一个灯都没有的地方说悄悄话。还给保姆发短信说自己有事要晚点回家。可是我们在调查严意华的朋友圈时,却怎么都找不到这么一个男人。真是让人费解。”
池清清怀疑周学敏有问题,“雷霆,如果你已经仔细找遍了严意华的朋友圈都找不到这么一个男人,那么没准压根就没有这个人的存在。会不会是周学敏撒了谎呢?也许她编造出这么一个男人来只是想要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
“一开始我们也怀疑周学敏撒谎,但是从她后面说的话中可以看出她没有撒谎。清清你知道吗?一般人在撒谎的时候,都会尽量把谎话编得有鼻子有眼,十分详细。如果周学敏存心想要撒谎的话,那她应该也会那么做。可是她却说不出那个男人的任何特征,只说从身形上看是一个大块头,这个就太笼统了。”
“这么看来周学敏是在说实话。那就奇怪了,如果严意华真的在晚上九点钟还和一个男人单独呆在公园里不走,那么那个男人一定跟她的关系非同一般。怎么会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查不出来呢?”
“所以说奇怪了,我就想不通这是怎么一回事。”
而池清清从女性的视角角度出发,还觉得有一个地方十分奇怪,“雷霆,你说过周学敏跟严意华一直面和心不和,前阵子还跟她撕破脸来大闹了一场。是吧?”
“是的,周学敏对严意华一直有意见,这个所谓的有意见说难听一点就是嫉妒她。所以她才会故意在微信上挑起事端跟她开撕,撕得别提多难看了。”
“如果周学敏是存心要跟严意华斗,案发当晚意外在公园里发现她和一个男人单独在一起,而且还怀疑那个男人是她的奸夫,那她怎么没抓住机会过去羞辱她一番呢?一个好斗的女人找到了斗败对手的机会,居然白白放过了?这实在不科学呀!”
池清清曾经经历过一次女人撕b的战争,那还是她在保险公司上班的时候。
当时保险公司业务部有两个女业务员十分不和。当其中一方无意中发现另一方背着丈夫与其他男人有染时,马上偷偷拍下对方与情人搂搂抱抱的照片,并且把这件事大肆渲扬,彻底搞臭了这个女人。
第176章
池清清相信周学敏在这方面的战斗力一定不亚于自己那位保险公司的老同事。而以她与严意华之间的过节, 她也一定不会错失这样的良机。
“雷霆,我越想就越觉得周学敏的表现很奇怪呢。她自己也说了, 当晚她看到严意华和一个男人单独呆在水阁时, 就怀疑那个男人跟她关系暧昧。所以特意停下来叫了严意华的名字,挖苦她是不是背着老公在偷人。很明显她当时又是存心想要挑事。既然她都主动冲严意华‘开炮’了,没理由不继续投入战斗, 反而只听了她一句解释就相信她只是和普通朋友在一起,就转身走人了?你说这是不是很奇怪?”
雷霆思索了片刻后,有所了悟地缓缓点头说:“是的, 周学敏的表现非常奇怪, 她既然主动向严意华开战了, 绝不可能只听她说了一句话就会休战。除非……当时有什么事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让她想要尽快离开。”
“会有什么事呢?想要转移一个正准备开始撕b大战的女人的注意力可不容易呢?尤其是周学敏当时还认定自己‘捉奸捉双’了,在这种胜利模式下,她不把严意华狠狠损上一顿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没错, 如果可以把严意华狠狠损上一顿她是肯定舍不得走的。而她却走了。对于这种不合理的行为,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当时发现了有什么事不对劲,没准还会给她自己带来伤害,所以她急着要离开。”
严意华是案发当晚的八点至十点之间遇害的。而九点左右,她最后一次被周学敏看到时,是单独与一个男人呆在湖堤北岸的一处水阁中。这意味着那个男人极有可能就是杀害她的凶手。如果周学敏当时看出了那个男人有问题,当然会吓得赶紧转身就跑了。
雷霆把自己的想法解释给池清清听后,她不由自主地浑身一震:“你的意思是,周学敏当时很可能发现跟严意华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有问题?所以她马上跑了, 而且还没有报警?”
“嗯,只有这个解释了,不是吗?”
“天啊!那这个周学敏的心肠也太冷酷了吧?不管她和严意华有过什么矛盾,也不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有危险而不管啊!”
雷霆叹口气说:“如果她会这么想就好了,那样严意华没准现在还能活着。”
第二天,雷霆和马啸再次找来周学敏,重新问起了她案发当晚在公园的所见所闻。尤其针对她在水阁外与严意华的隔窗对话反复询问,问她为什么当时只和她说了一句话就走开了,这实在不符合她主动挑事的嚣张作派。
周学敏一开始还想继续把事情搪塞过去,但是她实在解释不了自己为什么明明都像只好斗的公鸡那样向严意华出言不逊了,却又在下一分钟内偃旗息鼓地转身离开。
看着周学敏支支吾吾的样子,马啸声色俱厉地说:“周学敏,你之前已经撒过一次谎了,如果再被我们发现你继续撒谎,隐瞒真相,我们就要怀疑你企图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将会以干扰、妨碍调查工作的罪名处罚你。”
周学敏被吓到了,不敢再怀着侥幸心理试图再次蒙混过关,只得老老实实地把自己刻意隐瞒掉的那部分都交代出来了。
听完周学敏的交代后,尽管有所预料,雷霆还是气得狠狠拍了一下桌子说:“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冷血呀?严意华都用眼神示意你和她呆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有问题,可你离开后居然都不报警,而是直接回家睡觉——你怎么睡得着啊?”
周学敏还企图为自己辩解:“她就是使了一个眼色,我怎么知道她具体是什么意思啊?而且,她当时和那个男人坐在公园的水阁里,外头就是人来人往的湖堤路。如果有什么危险她完全可以喊人,她既然都没喊,那肯定就是没事了。”
马啸冷冷一哼说:“她如果没有喊,肯定有不能喊的理由,譬如当时那个男人没准正用刀子顶着她。还有,如果你觉得没事,那你当时干吗要急着走?为什么不进去水阁继续跟她吵呢?”
周学敏哑然了片刻:“我……我怕她的奸夫打我不行吗?”
雷霆毫不客气地戳穿她:“得了吧,如果你真怕那个男人打你,那你一开始也就不会过去叫板了。周学敏,你就承认吧,你当时之所以会匆忙离开,是因为你看懂了严意华在示意你那个男人不是好人;而你之所以没有打电话报警,是因为你对于严意华的糟糕处境不但不同情,还幸灾乐祸。不是吗?”
周学敏这一下彻底哑巴了。
周学敏第三次交代出来的新线索,让警方重新审视了严意华的遇害案。
新线索显示,严意华遇害当晚曾经在公园里遭人劫持——和她一起坐在水阁里的那个男人,一定是用武器劫持了她。武器应该是一把刀,就是后来割破了她颈动脉的那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