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雷霆坚信自己的猜测没有错:“一定是这样,一旦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那么剩下的无论多么不可思议,都是事实的真相。吴楚东一定知道了你就是那个人, 但是他并不明白你是怎么做到的。所以,他才会找来调查员私底下查你的底细。”
池清清开始相信雷霆的判断了, 但她无论如何想不通原因。
“可是吴楚东是怎么会发现的呢?整件事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我没有告诉他,你也没有, 他根本就没有渠道来获知真相内情啊!”
“只有一个可能,他应该是窃听了我们的谈话。还记得上回你去恒丰地产给吴楚东送楼书,他直接问过你是否知道当晚是谁报的警吗?你当时推说不知道,离开后就马上给我打电话说了这件事。现在回想一下,那次他应该偷偷在你身边放置了窃听器,窃听了你和我通话的内容。当时,他是不是给过你什么东西让你带走?”
雷霆这番话提醒了池清清,她恍然大悟地一拍脑袋说:“对了,他当时送了一盒手工巧克力给我。我本来是不想要的,但是他坚持要送,我也不好拒绝到底。而且那只不过是一盒巧克力而已,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所以实在推辞不过我就收下了。如果真有窃听器,一定就装在那个巧克力盒子里。幸好那盒巧克力我带回公司后就分给同事们吃掉了,然后吃完的盒子被我直接扔进了垃圾桶。不然,还不知道要被他听走多少秘密呢。真是太险了!”
池清清后怕不已的同时,雷霆也惊得后背直沁冷汗:“是啊,也幸亏当时吴悠正好打电话找你,否则我们继续聊下去的话,你有附身技能的秘密吴楚东就全知道了。”
池清清气得一拍桌子:“这个吴楚东真是太可恶了,居然动用窃听器来监听我。真是打死我都想不到他会用这一招啊!感觉这是谍战片里才有的情节,谁能想到居然会在我的真实生活中上演。好吧,这回真心败给他了。”
“这也不能怪你,因为吴楚东的做法实在有些出人意料。看来他的好奇心比一般人更强,而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清清,我们以后要小心一点,在无法保证谈话环境安全的情况下,不能再随便谈论你的超能力。如果万一被别人知道了,你肯定会有麻烦的。”
“我知道了,那我们以后说话要很小心,谨防隔墙有耳。是吗?”
“是的,不只是谨防隔墙有耳,还得提防再被人偷装窃听器。今天我会抽空去给你买一个小型窃听器探测仪,可以挂在钥匙扣上的那种。以后你每天上班回家都检测一遍办公室和住宅,以防万一。”
池清清苦笑不已:“这日子过得……感觉我下一秒就要变身特工了!”
顿了顿后,她又问:“那吴楚东那边怎么办?他现在只知道是我发现了他的秘密,却还没有弄清楚原因,一定还会继续调查我的吧?我们该怎么办?”
“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别忘了他怀疑你就是因为你不知用什么办法知道了他独自躲在家里干的勾当。如果再被他发现他暗中找人调查你的事也被你神通广大的发现了,那他的好奇心更加要爆棚。所以,咱们要装糊涂,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才行。”
池清清一点就通:“明白了,最好是再想出一个我当初为什么会发现了他秘密的合理解释,那样就能彻底让他放下这份好奇与执念了。”
“bingo,这样就对了。赶紧发动脑细胞好好想一想,看能编出什么样的合理解释吧。”
“可是这个不好想啊!难度太高了!如果是你,你要怎么合理解释你发现了一套位于二十楼、并且门窗紧闭窗帘也拉起来的的顶层公寓里发生的事情的呢?”
雷霆认真地思索了片刻,现编了一个理由:“如果说,当时我们正在楼顶玩高空攀爬的极限运动,你是爬到他窗口时,通过窗帘的缝隙发现了他在干什么,是否可以蒙混过关?”
池清清觉得这个解释倒是还算合理,能够说得通,决定采纳:“我觉得可以耶。ok,就它了。如果吴楚东再利用窃听器来刺探消息,我们就将计就计把这个答案给他吧。”
早餐伴随着一个棘手的的问题一起解决后,雷霆抓起车钥匙和池清清一起出了门。下楼时他接到马啸打来的电话,刚听了一句脚步就顿住了。
池清清在一旁询问:“怎么了?又出什么大案子了吗?”
雷霆抬起一只手示意她等一会儿,先和马啸匆忙交代了一句:“好的。我知道了,马叔,我马上赶过来。”
挂断电话后,雷霆告诉池清清:“骆秋芳的案子,看来我们当初搞错方向了。”
“哪里搞错了?现在有新线索了吗?”
“是的,还记住那位在案发当天开车载客去了外环路复兴中学的的士司机吗?当时我们假设他拉的客人就是骆秋芳。”
“记得,他出了车祸一直躺在重症监护室昏迷不醒对吧?听你这口气,难道那天他拉的人不是骆秋芳吗?”
“是的。他前几天已经醒了,今天记忆力有所恢复。想起来那天坐他的车在复兴中学后门下车的客人是个男人,并不是骆秋芳。”
“啊,那这么说来,骆秋芳当天根本就没去复兴中学。”
“显然如此。”
池清清想不通:“那她去哪里了?她没有搭出租车,监控也没有拍到她步行离开新华小区,难道她步行去了附近的国道吗?去干吗呢?”
雷霆若有所思地沉默片刻:“我在想……会不会她其实哪儿也没去。”
恒丰地产集团大厦,吴楚东的办公室中,他正独自坐在办公桌前对着电脑出神。电脑屏幕上是严锋发来的电邮,有关池清清的一切个人资料都被调查得一清二楚。
池清清来自湘江之畔的一座三线小城市,父亲曾经是军人,在边防海岛服役了近二十年,转业后回到家乡进了市林业局工作。母亲是铁路局的乘务员,工作起来也是三天两头不在家。夫妻俩都忙碌,小孩就没人管,池清清只能被送去乡下爷爷奶奶家抚养,直到七岁那年才被母亲接回城里读书。
四年前,池清清考上s大学,独自来到这座繁华大都市开始新生活。她在大学里有过一段校园恋情,可是男朋友余奋飞却背叛她劈腿了一位女讲师,这段感情就此告终。
大学毕业后,池清清的第一份职业是保险公司的收展员,第二份工作是广告公司的文案,还是一位初涉职场的新鲜人。她目前正在开始一段新恋情,且已经与男友雷霆正式同居。
严锋这份调查报告很详细,把池清清的身世背景,感情经历与工作经历都调查得十分清楚。但是在这份报告中,吴楚东看不到任何他想要看到的东西。因为他觉得这个女孩子似乎很不寻常,可是报告中的池清清看起来没有任何特别之处。无非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罢了,完全不能解释她为什么能够发现他的秘密。
沉吟半晌后,吴楚东意识到这样的调查没有任何效果。如果池清清真有特别之处,她一定不会轻易被人发现这一点。他觉得,或许还是像上次那样用窃听器的方式更管用。
来到刑警上班后,雷霆就和马啸一起重新研究了一遍骆秋芳的案子。他们一致认同她从小区后面绕上主干道搭车离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骆秋芳如果要离开新华小区回市区只有两个方法,要不就是打车;要不就是在小区外的公交站台等公交车。进城主干道上最近的公交站台就在新华小区门口,如果她从小区后面绕行,想找到公交站台等车最少要多走一倍的路程,没有人会这样舍近求远。
雷霆再一次提出自己的设想:“马叔,我现在怀疑骆秋芳根本就没有离开过新华小区,她显然就是在小区里出的事。只是我们不知道她究竟在哪个地方被哪个人挟持住了。”
“嗯,以目前的线索来看,骆秋芳极有可能没有离开过新华小区。如果假设她就是在小区内出的事,那么将她运去江边沉尸的那辆车肯定就是从新发小区出发的。我们现在需要好好查看一下案发当晚,新华小区到底有什么汽车半夜三更开出去过。”
按照这一思路,两名刑警调阅了案发当晚新华小区路口的监控录像,将凌晨前后四个小时内所有进出过小区的汽车都登记在案。然后逐一核查车主的身份信息,尤其是车子里只坐着两个人的汽车。
一番努力后,结果却并不如人意,他们没有发现可疑车辆与人员。考虑到小区后面的水泥马路也分别通往两条大道,于是他们继续追查起了那两条大道上的监控录像。
新华小区后面的水泥马路右拐通往外环路,驶入外环路不到三百米正好就有一个监控摄像头。左拐通往进城主干道,拐上这条主干道上后不到五分钟就是新华小区的路口。所以路口那个监控摄像头不仅可以拍到出入小区的车辆,也能拍到从主干道上经过的车辆。
新华小区路口的监控摄像头两名刑警都已经仔细看过了,一无所获。但是外环路的监控录像中,他们却有所发现。画面显示案发当晚12点53分,有一辆蓝色帕萨特奔驰在外环路上。车里坐着两个男人,主驾驶座上的男人戴着一顶棒球帽,副驾驶座上的男人则低着头,面容因此都看不清。
车里坐着两个人,这一情形吻合池清清的描述。而且雷霆又眼尖地认出了车牌,咦了一声:“马叔,这个车牌我记得之前在新华小区路口的监控录像中也出现过。”
之前调阅监控录像中,警方着重追查的对象,是案发当晚11点到次日凌晨3点间的出入过新华小区的车辆。
雷霆记得这辆蓝色帕萨特曾经在深夜12点半后开进了新华小区,当时车里仅有一位男性驾驶员。而时隔不到半小时,同一辆车又开上了外环路,似乎有些蹊跷。
核对了监控录像后,确认雷霆的记忆无误后,马啸眼睛一亮:“这辆车这么晚开进小区,不到半个小时又从小区后面开出去了,很有可能是专程来运走骆秋芳的。快查查看这位车主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