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5)(1 / 2)

魔物露出眼眸,布满阴霾。

吵。

他冰凉地说道。

巨大的布满金色的长剑,在碎裂成无数小剑之后,齐齐结成剑阵。那犀利的杀意与徐沉水不逞多让,悍然与黑雾战在了一处。

被鸮叼住衣领飞到半空的赵客松:

尽管他不喜欢六和,但是那一瞬间出手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六和这家伙可真是不得了。居然能够短时间和魔尊不相上下,这在见识惯了魔物毁天灭地的力量之后,他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以为这是在哪里?这可是在上界。

一道古怪暗哑的声音说道。

这里遍地都是仙气,哪怕出生在这里的凡人都会比下界的小世界修炼得更快,这帮天之骄子,有此力量不足为奇。那魔物的成长速度已经快得惊人了。

原来如此。

赵客松颔首。

等下!

这声音是从何而来?

他猛地低头,一把抓住了鸮的羽毛。

原来你会说话?!

赵客松大吃一惊。

我一直都会说话。

先前它偶尔做出来的那些预知,难不成都当做耳旁风了吗?

但是你从未像这样运用人的语言说话。赵客松想了想自己刚才的话语,又转变了一个方式说出来,真是奇妙。

他的话里没有任何的排斥,反而是坦然接受了这个事实。

妖族原来就比魔族更容易学习人族的语言。鸮妖淡淡地说道,如果不是你经常跟在那一人一魔身边的话,我也不至于这么伪装。

那佛修倒是没什么紧要的,从最开始他就似乎看透了他待在赵客松的身旁另有所图,只不过因为它展现出来的保护,所以才默认了此事,可是那魔族就不同了那是一头无法拘束,无法控制的凶兽。

一旦失控,就会如同方才那样。

就连庇护者本身也会被卷进去的灾祸。

呆娃,你难道没办法救救大师吗?赵客松趴在鸮妖的背上,焦急看着底下的光景。

谢忱山似乎被那些触须缠绕住,而作为本尊的魔物现在和六和交手。编织得宛如层层网络的触须笼罩在剑修的头顶,瞬间又被数百把小件分裂。

而他们打斗的动静似乎惊动了这片寂静的树林,那些原本如同柱子一般被铭刻在树木上的人形树好像开始扭曲起来。

危险!

广云仙子的周身劈开了几道紫雷。

活生生劈裂了那腾出来的枝蔓。

阿紫你看,她微弯眉眼,笑得从容又好看,这片林子活了。

那些原本安静扎根在土壤中的树木晃动了起来,挣扎着从地面拔了出来,扎根的头发根须仿佛化作成人的双.腿,扭曲的白骨化成利爪。

风轻轻摇动了起来。

汁液也仿佛在动。

森然的白骨也在风中嘎嘎笑着。

仿佛被鲜活的气息吸引着,耸然朝他们爬了过来,那无穷无尽的黑影自林子中走了出来。

被惊动的只是一小部分,但是数量却多得可怕。

陈紫河头疼得要命,看着那边突然反水牵制住六和的战场,再看看那广袤的树林,低头看着他手中握着的铃铛。

那是刚刚六和在上前交手的时候,突然抛给他的。

罢了。他本来就是个极其怕麻烦的人,云袖,你不会捣乱吧。

广云仙子用袖子遮住嘴,偏头笑得有些可爱。

阿紫不让我捣乱,我自然是不会的。

话音刚落,天上翻涌云起,仿佛凝结出无尽的乌云。黑云之中,紫光密布,噼里啪啦的响动让鸮立刻展翅远离。

似乎对那片乌云很是忌惮。

陈紫河:

唉。

他沉沉叹了口气,闭目默念起了操控宝器的口诀。

活便活过来罢。

好在这些并不是所谓的魂魄,至少还能肆无忌惮地动手。

幽冥清明上有黄天

启!

陈紫河猛地睁开了眼。

一只竖瞳他的双眉之间裂开,乃是纯黑。

清脆的摇铃声响了起来。

只是一下,那些扭曲的鬼影就仿佛被凝滞。

莫要在此浪费时间。六和的声音似乎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你们先行越过这片鬼林。

陈紫河仿佛也被这铃铛操控了般,就连表情都变得极其的冷漠。

他面无表情地吐槽:一个为爱抛弃的自己师兄弟,冲出去的人有资格这么说吗?

六和猛地隔开数道凶残的触须,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什么叫做为爱抛弃自己的师兄弟?

他这是在救人好吗?

只不过

六和微蹙眉头,低头看着那底下被魔物包裹得死紧的佛修。

以他对谢忱山那浅薄的认识,至少他不是那种束手就擒的人。

谢忱山闭目感受着体内游走的仙气。

那是之前不断被吸纳进体内的,只是一半会被佛印所吸走,剩下的一半之中,又有大半会寻着这身体泄露出去,只有一小部分会重新被经脉所吸收,不断恢复着他的修为。

但仅仅是这样已经足够了。

他的体内许久没有这种充盈的感觉,轻快得仿佛要飘起来。

体内的仙气原本应当被他炼化之后变成纯白的元力,可是现在在经脉游走的仙气却在白色里掺杂着一丝丝金色。

与六和的金色不同,是异常慈悲璀璨非常温暖。

所以借由佛印构造出来的身体会染上佛的气息,那也是正常。

徐沉水便是被这佛印刺激到了?

可是从前谢忱山也并不是没有在他的面前用过佛印的力量,可是那时候的魔尊却没有半点的反应。难道是因为与血液结合的缘故?

谢忱山想。

有趣。他轻声说道,本不该能修炼的魂魄能够修炼,本不该拥有血液经脉的身体却如此鲜活,就连我自己都无法看透吗?

他这话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谢忱山现在被黑雾与触须牢牢束缚住,尽管那杀意从不曾退去,可是那些东西在缠绕着他的时候却又如此缠.绵,仿佛是在对情.人做世界上最温柔的事情。

既恐怖,又垂怜。

如此怪异。

谢忱山敛眉,他这具身体是如此奇怪,而时刻观察的佛印,却又是在这遗迹中才突然有此融合或许这一回,是真的找对地方了。

只是失控的魔物

谢忱山动了动手。

那根缠住他手腕的触须就不自在地挪了挪,往上爬行了一寸。

谢忱山笑了。

这不是还挺喜欢他的吗?

就算这杀意是冲他而来的,就算这恶意是仅仅针对于他的,可是这些颤栗的、狂喜的触须在竭尽所有力道之后却依旧没有对他下死手。

只是在缠绕着他之后变得不舍、不甘愿地游走在他的四肢。

舔一舔。

滑动两下。

绕一绕。

时而失控地卷紧,又猝然地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