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2)(2 / 2)

荒芜苍凉的感觉倏地一变。

活了起来。

谢忱山不疾不徐地说道:介意喝口血吗?

白术显然知道他在说什么,斜睨了他一眼:你当自己是什么?我还没沦落到这个地步。

白术这态度,谢忱山也不以为然。他站起身来,淡淡说道:至少现在,这范围还未扩大罢。只要寻到核心就成了?

谢忱山在幻境中历经的时间,倒也不是干闲着。

他垂眸合掌,但闻无数梵音宛如天外传来。

梵音中莲花朵朵,有白光浮现。

那微暖的白光自莲花而生,谱成一条光路至无尽的深处。

正此时,苍茫寂静的大地上,突然响起了窸窣作响的咀嚼声,厮杀声,铁戈声,混乱无序。

先有声,后有影。

无尽杀机显现!

作者有话要说:三千更新get

下月起(也就几天后)会试着日万一段时间,这几天就先攒攒稿子(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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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有趣。

谢忱山敛眉。

白术嗤笑了一声,懒洋洋地说道:真是有意思,现在我们这边就剩下俩残废,一个傻子,有点余力的,也就无灯这个蠢的,倒也不必使劲这般手段。

他显然对谢忱山那等将自己纯粹当做肉食助益的淡漠有些微不满。

嗬嗬摩挲的,是骨骼交错的动静。咿咿呀呀的,是初生懵懂的邪魔。诡谲绵长的,是不详的鸮叫声摩肩接踵或许言过其实,可放眼望去,此时在苍凉大地之上,密布着无数称得上不祥之物的幽冥身影,比之魔域还要诡异。

谢忱山幽幽地说道:这观心镜,真的是上界之物?瞧瞧这应激而生的模样,可真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白术竖起一根大拇指:我有些时候也很想问。

在他们话语之中,无数不祥之影已经扑了上来。

光路上移少许,留于遥遥不可及之处。

谢忱山飘然落于光路之上,淡淡说道:这条路,我护着了。你们且去罢。

他的意思很明显。

白术搀扶着白昭伯,也不迟疑。他一把袖里乾坤,把已经强弩之末的掌教纳入其中,一脚踏上了光路,笑眯眯地说道:那这边,就拜托小友了。

白术的气息也有些不稳。

可他乃是合体期,比之谢忱山还是雄厚不少。

若非之前他们与魔尊搏斗,倒也不至于此。

谢忱山抬眸看了眼魔尊。

他正呆呆站在谢忱山的身后,只是那眼神已然偏执地落在白术身上,就像是

谢忱山轻轻抬手,抚着他的鬓发,淡笑着说道:魔尊,可不能吃了他。现下还需要白术去往那核心之处,关上才是。

白术朗笑着说道:你可得看好了他,免得冷不丁地背后杀出来,那可当真是吓人他话音落下之时,人已然出现在百尺之外。

谢忱山哼笑一声,脚下一踏。

屏障骤升。

梵音杳杳,佛香阵阵。

光路上无形笼罩着的屏障蜿蜒至深处,任凭抓挠灼烧,都丝毫无损。

谢忱山平步虚空,低头望着那无数拥挤而来的邪妄,周身寒意大作,却又悉数化为白光,黑亮瞳孔中余下淡淡的凉意。

他其实已经许久不怎么出手了。

自来能知道他名号的,多数是有求于他。

便是现在不求,日后也保不准还要他出手,敢得罪他的本就是凤毛麟角。再加上谢忱山确实对这身皮肉骨相毫不在意,往往行至险境,就是放血了事。

至今还能啃了没事的,也只有魔尊这家伙。

轰!

数道佛光手印拍下,恶鬼丛生之地,荡开了一片清域。

光路的另一头,白术似乎是有所感应,回头望了一眼,眼见那头白光与金光相交辉映,眼里不自觉流露出些许满意。

他知道他刚才的话,谢忱山是听进去了。

袖袍之中,白昭伯的声音传了出来:你就这般落跑了?

白术如同脚底踩油一般,在光路上滑翔的速度可是飞快,甚至不必腾云驾雾逊色多少。

他嘿嘿笑道:师兄,你这病弱残躯的,就别叨叨了。这里头谁能比咱俩熟,无灯这安排本来就是最好的。不然你让他拖着个浑噩的魔尊去寻核心枢纽,那岂不是在添乱吗?

白昭伯哪怕身受重伤,经脉不畅,说起话来也是中气十足,非常严肃。

你那小友,和魔尊到底是什么关系?

白术脸色肃然了些,说话却还是那般口吻:是什么关系?掌教,咱们还不如想象魔尊和那东西,究竟是什么关系罢。魔尊就那么轻便吞了下去,那东西也毫无反抗,依我之见,这才是值得我们深思的不是吗?

这两位年岁不知几何的师兄弟,对彼此可真是太熟悉了。

白术想。

谢忱山被称颂是天生佛骨,魔尊则是万古不出的大魔。

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二者的互补却堪称奇妙,以至于到了令人细思极恐的地步。

掌教的问题,他又能如何回答呢?

谢忱山能够感觉到那种活性在慢慢苏醒。

随着时间的推移,底下幻化的万物已经品相俱全,种类繁多,甚至有些已然不知来历,瞧着约莫是上古的品种。

真是好生厉害,他想。

如果现在把他们寺中那头白象给请来,不知是否会深深感动旧日同族复苏?

虽然有的长相扭曲了些。

白象感动不感动,他现在是不知道。

但这些不祥却很敢动。

整条光路的屏障之外,已经数不清密密麻麻爬了多少奇行物种。

谢忱山自言自语:上古,这些东西真这么丑?

还是说,这观心镜的喜好便是如此?

那可当真是扭曲。

谢忱山抬头望着已经遮天盖日的黑色。

脚底大地是无穷无尽的鬼魅。

邪妄丛生,万物逆行。

谢忱山双手合十,轻唱佛号。

他的血肉可重塑,他的经脉灵力,自也是有诡异之处。

源源不断,滔滔不绝。

哪怕这方世界在他突破之后就无形在排斥着他,可对谢忱山来说已是足够。

金光和白光交错,魂铃阵阵,邪风肆虐。

两者互为纠缠,却始终不断。

那光路从未颤巍过,屹立在彼端。

魔尊就站在上头。

自他吞下光源之后,虽外表看不出来,只作浑噩状,可实则他的体内,已经掀起惊涛骇浪。比之从前吞下上古灵泉还要不堪。

自始至终仍能保存着完好的人形,只不过是潜意识的举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