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鹤点点头。
“既然是比斗,难免会有死伤,他既然已经赢了那么多钱,为何不收手?”姬央这话问得理智。
可是并非所有人见钱都不眼开的,何况斗场主就没有善心的,擂主想脱身也不容易。内里情形李鹤能猜到一些,但并不能肯定,也不愿将背后的血腥说给姬央听。
正说着话,就听一通鼓声响起。擂主从东而出,一身崭新红袍,跟新郎官似的醒目。
这擂主跟姬央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他既不高也不壮,放入人群里瞬间就淹没了,年纪约三十来岁,站在场中朝周遭观众抱拳行了个礼,道了声“在下雷鸣”,也没啥气势。
倒是从西边进来的攻擂者,生得牛高马大,满脸络腮胡,一看就很吓人,声洪如吼,“陈县袁敢当。”
两厢礼毕,周遭的人都开始哄吼,这是催促开赛。
姬央第一次看这种比斗,先开始心里还有些紧张,目不转睛地看着场内雷鸣和袁敢当扭成一团。
那袁敢当虽然粗壮,却没有雷鸣灵活,他一上来就抓雷鸣,雷鸣一个扫地腿攻他下盘,又一个螳螂跃,腾空而起,腿踢袁敢当后背。
当真是精彩万分。
那袁敢当被雷鸣耍跟猴似的,看得姬央又叫又笑,大呼“好,好。”
袁敢当不出意料地败北,雷鸣赢得很轻松。
下一轮雷鸣休战,上场的是另一个擂主,北面桌上的银元宝堆小了一半,看热闹的也没有上一场多。
姬央却是兴趣不减,但到底还是盼着雷鸣出场。
幸亏斗场主也知道大家都是冲着雷鸣来的,第二场之后雷鸣稍歇就再次出来了。
雷鸣第二轮对战的是另一个小个子男人晋真,约莫二十来岁,都是灵活派。李鹤问:“公子觉得谁能赢?”
“虽然雷鸣的呼声很高,但是为了赢钱,我还是希望晋真能赢。”姬央实话实说道。
“赢钱?”李鹤没想过是这个原因,“公子很缺钱吗?”
姬央道:“这倒没有,就是想赢。”赢钱才有乐趣嘛,姬央转头在玉髓儿耳边低语了两句,她便转身替姬央下注去了。
这一场是平分秋色,斗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你一腿,我一拳,雷鸣的左眼被击中,有一瞬间连东西都看不见了,晋真也好不到那里去,被雷鸣扫中左腿,瞬间就跪在了地上,被雷鸣追攻了三拳,牙齿都掉了一颗,张开嘴满口的血,有不济之象。
姬央这下可急了,她蹦得老高,嗓子都喊哑了也没什么用,支持雷鸣的大有人在,他守擂那么多场,名气很大,几乎是家喻户晓了,拥趸自然不少。
姬央急红了眼,她可不爱输,又觉得晋真还有一战之力,踮起脚四处看了看,亏得她生得不矮,还真被她看到了有用的东西。
姬央低头嘱咐了玉髓儿两句,玉髓儿转身无奈叹息,她家公主不管玩什么都能那么起劲儿。
玉髓儿给姬央找来的是一副系着红绸带的铙钹,还有在杂耍班子买来的长凳。
姬央往那长凳上一踩,顿时高出众人一大截来,双手握着铙钹一合,“锵锵锵”三声响起,只听小公主很有节律地高喊道:“晋真、晋真、晋真。”喊得很有节奏。
围观的一大半人似乎都被安乐公主的奇葩行径给看呆了。
姬央完全没有不好意思这一说,她侧头看向李鹤,又看向玉髓儿,手轻轻一抬,做了个手势。
李鹤没反应过来,玉髓儿已经觉得很丢脸却又很无奈地跟着喊了起来,“晋真、晋真……”好歹是头号侍女,这一点儿眼力劲儿还是有的。
玉髓儿也不是那省心的,总要拖人下水,“李将军。”
李鹤愣了愣,挣扎了小片刻,然后就跟着姬央的“锵锵锵”喊了起来,“晋真、晋真……”
既然将军都喊了,剩下的侍卫总不能不喊,他们心里清楚得紧,看着将军出了丑,回去能有他们好受的?
反正也不是一个人在丢脸,要说丢脸,安乐公主才是最丢脸的那个,只是人家压根儿不在乎。
这下可好了,姬央气势高涨,吼得比那杂耍卖艺赚吆喝的艺人还来劲儿,满场就听见“锵锵锵……”了。
晋真在空隙时向场外看了看,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赢得那唇红齿白、俊美如画的贵公子青睐,说不得顿时斗志又昂扬了起来。
只是到底晋真还是技低一筹,没有雷鸣那么经验丰富。
李鹤见姬央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怕她输得太多,心里想着总要找机会替公主扳回一城,便问道:“公子这是押了多少银子?”
姬央看了李鹤一眼没说话。
玉髓儿在姬央背后悄悄地给李鹤比了一个食指。
“一千两?”李鹤道。
玉髓儿摇了摇头。
“一万两?!”一千两还在情理之中,可一万两未免就太大了。
玉髓儿还是摇了摇头。
“有什么好猜的?”姬央输了心情不好地看着玉髓儿和李鹤。
玉髓儿又偷偷给李鹤做了个口型,“一钱银子。”
李鹤大概有些风中凌乱,就为了一钱银子,安乐公主吼得跟押了一万两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六一快乐。
谢谢小公主们,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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