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更合一醉酒+龙潭宴(一)
龙峰塔下,倪浅翘着二郎腿嗑着龙峰下小镇买来的香瓜子,正津津有味地看着一出戏。
“千霜!你别不理我啊,你快看看我啊!你知不知道为了找你我把整个六界都翻了个底朝天了!”妖王冽琰一上午追着千霜从龙峰塔东面追到西面,又从西面追到东面。
千霜面上冷若冰霜,心里面又抑制不住地窃喜,她当初为了能与他结缘,不惜偷偷跑去找司命姐姐的司命簿,没成想她下笔写的英雄救美、一见钟情、两情相悦、以及那个那个的戏码全都没有用!
千霜想起来那些自以为是的美梦成真,全都是冽琰地故意而为之,想起来他看着自己异想天开写的话本子故意学着那样对她,她就......她就羞愤交加!!!
“你给我滚开!”千霜凝着秀眉,一脚踹过去,偶尔瞄到远处坐地嗑瓜子的姐妹倪浅,就越发觉得羞耻!
冽琰被她一脚踹到膝盖,龇牙咧嘴地疼得抽气,看她又要走,急忙上前拉住她:“千霜,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不该偷看你在司命薄上写的话本子,也不该依葫芦画瓢地照着话本子上的来调戏你,我错了!我该自己想想怎么......不对,我我我......”冽琰一时语结,急得一手拽过千霜就揽进怀中紧紧搂着不放。
“是我不好,我给仙子你赔罪,我给你赔罪了。你看看我现在多可怜,每天只能可怜巴巴地缩在妖怪洞里当大王,千霜你要是嫌弃我......我就我就......”冽琰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千霜被他紧紧抱着,心里又甜又恼,还有点哭笑不得,这个冽琰在天界的时候就是这样,看似高高冷冷地,害她胆战心惊地害了那么多年的单相思,想不到终于鼓起勇气在她历劫下界之后,改一趟司命薄,才慢慢发现这家伙的本性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冽琰见她动容了,心里欢喜,伸手赖着抱着她,道:“千霜,你别气了,我这肚子前一阵被不知道哪儿来的臭道士刺了一个大窟窿,现在还疼着呢,你给我看看吧。不行的话,你伸手给我揉一揉也好啊。千霜的推拿以前就是天界最好的不是吗?”
千霜绷着一张冰山美人脸,冷哼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是最好的,你都一一试过?”
冽琰身子一僵,道:“没有!绝对没有!我是听说的,听说的嘿嘿......”
千霜任着他抱着自己,背着他的脸,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
倪浅坐在远处把玩着手中的酒壶,侧身仰首又饮了一口,龙族大长老的首徒白琚走上前来道:“少主,弟子有事要报。”
“说。”倪浅又提壶饮了口忆情,甘甜入喉。
白琚道:“龙族百年一度龙潭宴过几日便要举行,师父怕你不知晓,到时候乱了方寸,所以遣弟子来通告一声。”
倪浅挑眉道:“龙潭宴?说来听听。”
白琚道:“就是每百年龙族将分散在六界各分支的龙族召集,举行一场比试,也算是对分散在外的龙族子嗣一种修行试炼。”
“哦?听着还蛮有意思的。”倪浅道,“好,正好也让龙峰热闹热闹,我好久没看什么热闹了。”
白琚侧站在她身旁继续道:“少主,还有一事。龙峰外这几日来了个孩子,说是......说是来找娘亲的。”他说完,微颔着首下意识地抬头瞄了一眼倪浅,又快速低下头去。
“噗——咳咳咳!!!”倪浅一口酒呛在嗓子眼里,呛得双眼盈满了水花,一张脸憋得通红。
她忙伸手招了招,猛咳嗽了几声道:“放他进来。还有,那个啥......嗯......整点好吃的,就小孩喜欢的小点心端来。”
等白琚走了,倪浅就没那么悠闲了,她双腿交叠抖着腿,越抖心越慌。
倪浅焦急地站起身来在桌边来回地走来走去,心道:“怎么办?!怎么办?!那是我儿子......呸!那是裟槐儿子!可裟槐就是我前前前世,也差不多就是我!我儿子四万岁,我我我两百岁出头......这辈分乱了乱了,我等会儿见到小扣子得怎么说?!......”
“你这是怎么了?”寂梵不知何时来的,打断了她的焦灼。
倪浅闻言,猛地抬首,两眼亮晶晶地发出光来,惊喜道:“寂梵!太好了!你来了就好来了就好!你知不知道司寇来了?就是那个啥......你儿子来了......”倪浅不好意思说是咱俩儿子,老脸一红,换了个说法。
寂梵微挑眉,道:“怎么,你当初丢下我们孤儿寡父的眼睛不眨,头不回的,现在倒知道怕了?”
“怕?我倪浅就没怕过谁!不就是只小狐狸吗?再说了丢下你们的可不是我,是裟槐魔尊,你睁大眼睛仔细瞧瞧我,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有哪一点像那个魔尊裟槐了?”倪浅说着,踮起脚尖凑到寂梵眼前,一副苦大仇深死不承认的赖皮模样。
寂梵道:“像,哪都像,就连这私底下的小性子都像极了。”
“......”倪浅败下阵来。
“爹爹!娘亲!!”一声嘹亮清脆又带些糯气的呼唤惊得倪浅身子一僵,转过头去。
小银狐司寇宛若漆了一层虹膜般漂亮的眼眸黑亮亮的,兴奋地摇着雪茸茸的小尾巴,满目期翼地望向他们,远远地跟着白琚站在龙峰塔下。
倪浅心头一软,却又当真如寂梵所说满心胆怯夹杂着愧疚,她讪讪地笑笑道:“小扣子,你来啦?.......”
下一刻,一团毛茸茸的小狐狸嗖地一下飞身窜进她的怀里,两只小手紧紧搂着她的脖子不放,糯糯地撒娇道:“娘亲!我就知道你是我娘亲!我找了你好久才从鬼君那得知你投到了龙族的蛋里!”
倪浅伸手拍拍他,难为情道:“辛苦了辛苦了,来这儿有些吃的,你尝尝。”
司寇的睫毛上沾了湿气,薄薄地在眼底染了一层雾气,他抬起头来看向桌上刚刚备下的小吃,点点头,伸出手拿过一块糕点大口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含糊道:“嗯嗯......好狮!好狮!是娘亲做的吗?”
倪浅愕然,尴尬地笑笑道:“这倒不是,不过我开过酒楼,这手艺还是可以的,改日可以给你做几道菜尝尝。”
寂梵在一旁看着,道:“手艺确是不错,可以让你娘亲给你露几手。”
寂梵闻言,兴奋地拍手,骄傲地道:“好!娘亲娘亲!我终于也有娘亲了!我看这次那只丑鸟还敢不敢笑话我没爹没娘!”
闻言,倪浅一脸错愕,心头扯着一阵阵地痛,她问:“你是说那只我送你当坐骑的小凤凰?”
“嗯!她每天都要笑我!我刚刚把她打发去自己找个地方凉快去了!”司寇愤愤不平道,“不过娘亲你放心,我这有锁灵哨呢,我看她也不敢跑!”
倪浅讪讪地伸手摸摸他头顶的狐耳朵,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寂梵,狐耳狐尾,果真是亲父子啊!
倪浅道:“小扣子,潋莹毕竟是个姑娘,你意思意思惩罚一下她就好,便欺负她,也省得她之后回了凤凰岛难做,听到没?”
司寇冷哼了一声,将头扭到一旁去。
寂梵低头看向他,一记寒光凛冽的目光吓得他心头一颤,嗫嚅道:“......司寇知道了,娘亲。”
倪浅满意地伸手又揉了揉他的小耳朵,道:“嗯,那等会把潋莹一块儿带来吃晚饭。”
司寇低着头道:“......哦。”
司寇随着白琚被领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