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好了。”她喃喃道。
“你要怎么谢我?”姬蘅挑眉。
他容貌深艳,这般含笑讨恩的神态,几乎是令人惊艳的移不开眼睛。姜梨道:“国公爷需要什么,可以告诉我。事实上,便是终其所有,我也难以回报。”
如果不是姬蘅,她自己要将假孕药送到永宁公主面前,再让永宁公主顺利的服下,需要花费不少的周折,其中可能还会失败,一旦失败,永宁公主就会对此心生警惕,再想下手,就会很难。
姬蘅几乎让她的计划最困难的一步算是顺利完成了。
姬蘅看了她一会儿,笑了笑,喝了一口茶,才道:“我暂且想不出来。不过对你接下来要做的事,倒是很好奇。”
“接下来的事?”姜梨疑惑。
“永宁显出孕像后,你会做什么?”他问,仿佛真是十分好奇的模样。
姜梨想了想,“不知道九月姑娘的药,什么时候才会发作?”
“十二个时辰之后,”姬蘅沉吟了一下,“算起来,已经发作了。”
“那就很简单了。”姜梨微微一笑,“云英未嫁的姑娘,突然有了身孕。寻常人家遇到这种事,姑娘的一辈子便是毁了。大户人家为保名声,甚至会让姑娘自己悬梁。当然了,永宁是金枝玉叶,是成王殿下的亲妹妹,没有人敢让她悬梁的,她也没有必要悬梁。”
她这话说的,亦是十分嘲讽。
“所以在孕像不是很明显之前,定然要为永宁寻找一门好亲事。欢欢喜喜的将姑娘嫁过去,一来遮掩孕像,二来恰好这位公主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这样一来得了一桩好姻缘,也是人人羡慕的喜事。”
“所以,”姬蘅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忍不住微微扬唇,慢条斯理的开口,“你打算让她和沈玉容成亲?”
“当然不。”这个回答,却让姬蘅的面上也显出些意外之色。
“沈大人对亡妻情深义重,便是那位沈夫人给他戴了绿帽子,仍旧深情不悔。绝对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另娶他人的,况且若是娶了永宁公主,旁人会不会说,他们早有奸情,之前桐乡一案里有谣言说,永宁公主就是背后指使冯裕堂加害薛县丞之人呢!原来她加害薛县丞,是早已心仪沈大人,给沈大人报仇啊。”
“沈大人自来注重声明,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姜梨道。
姬蘅的手抚摸着扇子的扇柄,也跟着笑了起来,他说:“那姜二小姐打算让永宁公主嫁给谁?”
“永宁公主嫁给谁,并非我能决定。是由皇上决定的。”姜梨笑道:“我至多也只能分析一下,总归刘太妃是看不上沈大人的,沈大人虽然看着不错,可到底家世太薄,白身起家,配公主么,总是高攀了。如今朝中的青年才俊,年貌相当,又家世丰厚,门当户对,嫁过去也不至于让永宁公主低嫁的,我倒是发现了一个。”
她笑眯眯的吐出一句话,“右相李仲南的大公子,李显。”
姬蘅一怔,突然笑了起来,他笑的极为开心,目光里,是毫不掩饰的赞赏和欣赏。
“这很有趣,让永宁公主嫁给断袖李显,的确不寻常。”
姜梨道:“更有趣的是,这位在女人面前不可能动情的李大公子,娶妻之后,迅速得子,李家后继有人,右相大人一定很高兴。”
“就是这绿帽子,并不是人人都肯戴,世上只有一个沈玉容能容忍并且戴的甘之如饴,不知李家人戴起来,可会觉得还好,可还会善罢甘休?”
到那时,成王和右相的联盟,也就像是一盘沙,吹吹也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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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爷:我给你取了小蓝这个名字,你感动吗?
小蓝:我不敢动…。
(为啥叫小蓝,因为自古红蓝出cp呀~才不是作者懒得想)
☆、第160章 第一百六十章 身孕
回到府后,天色已经是傍晚了。
姜梨并没有直接回院子,而是去了晚凤堂,这一次去国公府,姜老夫人和姜元柏都很疑惑,特意在晚凤堂等她。见她安然无恙的回来,神情也没什么大碍,十分平静,才放下心来。
“梨丫头,你今日去国公府,可曾见过什么人?又在国公府做了什么事?姬老将军有没有说,为何单独邀请你一人前去赴宴?”姜老夫人问道。
“今日国公府老将军的生辰宴上,并不止我一人,还有五六人,但都挺面生,看样子也不是燕京官家人。有男有女,大约是老将军的故人。”姜梨胡诌起来面不改色,继续道:“用过饭后,老将军询问了我一些骑射上的事。大约是之前得知了六艺校考中我在骑射上的表现,以为我精通此道,对我好奇一些,才特意邀请我参加。之后与几位小姐闲谈了下午,傍晚便回来了。看样子只是寻常的家宴,没什么特别的地方。至于为何单单请了我,这问题实在不方便问,老将军也没有说。”
她的回答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姜老夫人和姜元柏对视一眼,彼此都没有什么想问的了。便是有问的,看姜梨这模样,只是去用了一顿饭,什么都不知道,应当也回答不出来。
姜元柏道:“既然如此,你回去休息吧。”
姜梨犹豫了一下,又道:“父亲,今日我在国公府生辰宴上,听闻他们谈论时局,近来燕京城可能不太平,父亲且做好准备。”
姜元柏一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具体的,我也实在不知道了。他们在宴席上也不会说的太多,便是这一点,已是我很努力打听到的。”姜梨道。说完这句话,她便对姜元柏和姜老夫人行礼,回自己院子里去了。
姜梨离开后,姜老夫人问:“元柏,二丫头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姜元柏面色沉沉:“成王恐怕是要有动作了。”
“姜家要不要暂避锋芒,暂时离京?”姜老夫人问道。
姜元柏苦笑一声:“娘,这个节骨眼上,便是我想走也走不了。我这个位置,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只希望皇上不是全无准备,这一仗还有机会。”
姜老夫人又是沉沉叹了口气,时局如此,他们纵然身为首辅大学士的家人,看上去风光无限,实则也不过是权力的蝼蚁。成王败寇,自古以来都要流血,又能如何?只是这番动作,成王的举事,皇帝的反击,不知燕京城又要如何血流成河,多少家庭都要妻离子散了。
另一头,姜梨回到了院子里。
桐儿和白雪忙着收拾,她却坐在屋里,眉梢爬满心事。想来想去,还是同姜元柏提了这么一句,虽然在姜梨看来,成王这一仗多半要输,但姜家处于风口浪尖,谁知道会不会出事。如今她既身在姜家,和姜家也要相辅相成,姜家真要出了事,对她来说没有一点好处。
更何况,虽然姜家曾经冤枉姜二小姐,也出过季淑然这样的毒妇,但她如今的一粥一饭,衣食起居,都要依仗姜家。姜二小姐若是在,也不希望自己的家族就此覆灭。如果能让姜元柏提前做好准备,也许接下来的事情也会少掉许多麻烦。
至于姜幼瑶的事,姜梨也准备接受姬蘅的建议,暂时不告诉姜元柏。只是先看李濂那头有什么动静,姜幼瑶应当好好吃些苦头,若是如今就想办法将她接回府,她非但不会感谢姜家人,说不准还会认为姜家人是故意拆散她和李濂。这样一条白眼狼,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反咬姜家一口,还不如眼下将她丢给李濂,姜家也能清静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