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来捉我的啊,吓死我了。”为自己的失态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池泱泱挠了挠耳朵:“可是他们出去了。”
“那泱泱姑娘不妨与我前往城主府告知城主一声,以免城主责罚于我。”
那人见夜流年等人不在,怕是几个人故意藏起来回避,于是诡谲的一笑,左眼闪烁着阴郁的光芒,对着池泱泱做了一个恭请的手势。
希管家立时看出了那人的心思,上前一步,将池泱泱挡在身后,恭恭敬敬的一礼:“还是老奴随湖天师去吧。”
“希管家打理少主府中之事甚是辛苦,还是泱泱姑娘陪我前往吧。”
即使管家有心想要护卫,那人怎肯善罢甘休。他谦卑的扶着希管家,言语间却丝毫不让。
“我看呀,你是怕流年不肯去,想将我押做人质吧?”
可一向耿直的池泱泱却没有这些玲珑心思,她从希管家身后走出来,上下打量着那男子,扬起下巴说破了他的心思。
“姑娘果然是蕙质兰心。”
那人先是一愣,继而讪笑着夸赞了一句,面色铁青。希管家看他这样,掩着嘴偷偷的笑起来——这些工于心计的人,遇到心境透亮的池泱泱,怕是都会成了哑巴。
“你可别夸我。”嫌弃的皱了皱眉,池泱泱摆着手往那男人身前靠了靠,在他的衣服上嗅了一会儿,突然直起身子,意味深长的往后退了几步,“你这身上,血腥气好重的呢,我很害怕呀……”
果然,这一语之后,湖天师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知该怎样回嘴。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这些人中难对付的不止是夜流年和南宫寂寂,还有这个有着敏锐直觉的池泱泱。
“泱泱姑娘真会说笑。”半晌,湖天师最终恢复了平静的面容,轻笑着说道,再次对池泱泱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还请姑娘快快随我去吧,城主该等急了。”
“好,那就走吧。”
见自己已经道破了他的秘密,那人却不慌不忙,池泱泱眼珠子骨碌碌的一转,欣然答应了。出了府门的时候,还冲着希管家招手,大声叮嘱他:“希爷爷,流年回来你告诉她,我去城主府玩耍啦。”
希管家站在门口,点了点头,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花白的头发随风微动。
这一夜,注定不平静。
☆、故人相对泪两行
这一夜风大雨急。
一辆马车趁着夜雨,人们都已经安睡,向着城门外疾奔而去。
驾车的小伙披着蓑衣,不时紧张的回头看。
马车走了一会儿,在城门口停下来,马车里坐着的女子伸出纤细的手指拨开车帘,四处摸索。
“夭夭,你在寻什么呢?”
那男子一边驾车一边关切的问那车帘后的人,雨水拍打在他的脸上,他也无暇擦一擦。
“我的伞不见了!”
在外面不曾摸索到那把一直不离身的青纸伞,柳夭夭有些坐立不安。
“伞?不妨事,待我们离开了这里到了秀屿城,我帮你买一柄。”
“不行!那伞里有……”断然回绝了君生的好意,柳夭夭又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语气重新变得柔和,“有我在枫烟城的回忆,我们还是去寻一寻吧。”
“请问,你们是在寻这把伞么?”
话音刚落,前方出现一行人,拦住了马车的去路。那马看到站在前面的女子,受到了惊吓,扬起前蹄,将赶车的君生掀下车去。南宫寂寂眼疾手快,疾步跑过去,一把拉住受惊的马,手中的剑飞出去,在君生腰间轻轻一托。
那长发及膝的女子站在这混乱的局势面前并不慌张,她手里拿着那把青纸伞,目光灼灼的盯着那辆马车。身后的公孙青雨也是一脸淡然。
“正是。”君生被那把剑一托,不曾摔在地上,站稳了之后便迫不及待的去接夜流年手里的伞,“多谢……”
“请恕我无礼,这伞我暂时不能还你。”
夜流年侧身一躲,扬手将那柄伞扔给南宫寂寂,面色冷冽。南宫寂寂一手收回剑,一手接住伞,得意的对着夜流年扬了扬眉。
夜流年并不理会,只听面前那个有着纯净眼眸的男子疑惑的一句:“这是为何呀?”
“你问问马车里的那一位。”不想与不知内情的君生详说什么,夜流年扬起下巴看着马车里那个人影,微微蹙眉,“故人当真不愿意出来相见?”
“君生,那伞我们不要了,走罢。”
里面的柳夭夭听到夜流年的那句问候,浑身一颤,立刻催促站在雨里浑身湿漉漉的君生。
君生也不问原因,掉头就走:“好。”
可他的脚步还未来得及动,夜流年已经一把拉住了他,眸色冰冷如霜:“且慢!”
“快走!!”
柳夭夭听出了夜流年那声厉喝背后的怒意,催促愣在雨里不知如何是好的君生。可君生被夜流年握住手腕,竟觉得动弹不得,另一边还有南宫寂寂握着马缰,他也无可奈何。
“灵衣,你这样做,对柳夭夭和君生不公平。”
夜雨幽凉,让人听着不由心生哀伤。
当两位故人相见,在雨里对峙片刻之后,夜流年先迈动脚步,站在马车之外,轻声。
“你们……在说什么?”
对于夜流年对马车里的那人的称呼,最不能理解的,就是那个一脸天真的君生。他的目光不停的在这几个人脸上徘徊,不知道今夜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样的大事,竟然招致了这些不同寻常的人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