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折釉忍了又忍,才堪堪将溢出眼底的泪压下去。
等云大夫给漆漆额头的伤口处理过包扎好,肖折釉压着心里的慌乱,将云大夫请到外屋,问:“云大夫,会留下疤吗?”
“这……”云大夫抬头看了一眼立在一侧的霍玄,“伤口太深了……”
肖折釉闭了一下眼睛。其实她看见漆漆额头上的伤口时已经料到结果了,可是当她真的听云大夫说出来,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难挨的疼痛。
那么长的伤口,在脸上!
肖折釉开始后悔了,她后悔带着漆漆、陶陶两个人离开南青镇。
“没有别的办法?”霍玄发问。
云大夫想了想,略无奈地摇摇头,道:“将军,不若将宫中几位太医请来?其中姜太医和秦太医医术高超,许是有法子。”
肖折釉的眼中立刻升出一抹希冀。
肖折釉眸中变化落在霍玄眼中,霍玄立刻吩咐归刀进宫将两位太医请来。能将宫中太医说请就请来,也就只有霍玄了。
霍玄移开目光。云大夫半辈子都在宫中做太医,辞官以后才被霍玄请来霍家做家医。霍玄很清楚云大夫的医术并不在姜太医和秦太医之下,就算将秦太医和姜太医请过来恐怕也于事无补。
景滕王妃已经被请去了和安堂由老太太招待着,可延煜世子却在客厅候着,霍玄不能再在这里耽搁下去。景腾王当年也是差点登位之人,就算是到了如今,当今圣上也并不敢轻易除掉景腾王。更何况这里还掺了一个师延煜。
霍玄又看一眼立在一旁的肖折釉,放缓了语气,劝一句:“别担心。”
肖折釉垂着眼睛,没抬头。
霍玄又看她一眼,才朝前厅走去。
等霍玄走了以后,陶陶才从门里探出头来,他小跑到肖折釉身前,拉了拉她的手。肖折釉对他扯动嘴角笑了一下,牵着他的手进屋。
云夫人是陪着云大夫一并来的,此时漆漆躺在床上已经没在哭了,云夫人坐在床边陪她说话。
“这个叫什么?”漆漆指着云夫人发间的一抹璀色。她前几日风寒还没有好,如今说话的时候声音还是沙哑着的。
“步摇。”云夫人将插在发间的翡翠步摇摘下来,轻轻摇晃了两下,下面坠着的流苏晃出好看的涟漪来。
“喜欢吗?这个太大了,你不能戴。你要是喜欢,过几日我送你个小的。”云夫人把漆漆放在被子外面的手收回被子里。
漆漆望着云夫人手里的步摇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说:“没刚刚好看了。”
“怎地又不好看了?”云夫人有些诧异。
漆漆认真想了好一会儿,才说:“戴在你头发上的时候好看,拿下来就不好看了。”
云夫人愣了一下,又将翡翠步摇插在了发间。她回头看见肖折釉领着陶陶站在门口,忙站起来,道:“表姑娘过来了。”
“云夫人。”肖折釉走过去,果然见漆漆脸上没了刚刚的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