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6)(2 / 2)

两人走在前方。

落在后面的周寒玉看着他们的背影,忍不住出声提醒:你们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谢小晚这才记起后面还有一个人,他手指一抬,情丝缠绕上了周寒玉的手腕,将人拉了过来。

周寒玉不受控制地向前走去。

周寒玉:

区别对待是吧。

在狭长的甬道中,悬着一条透明的丝线,似金似玉,折射着晶亮的光泽。

周寒玉好奇地拨动了一下,问:这是什么东西?

谢小晚走在前面,回了一句:情丝。

情丝万缕。

这是多情道专有的灵器。

每一次渡情劫,所产生的缠绵情意都会化作一道道的丝线,可坚韧如铁、可缠绵如水。

将这万般情意都化作绕指柔。

沈霁筠的目光落在了丝线上:情丝情丝二字,让人不得不与情劫联系在一起,他问,和我有关吗?

谢小晚动作一顿,不自然地回答道:有。

沈霁筠明白了,也不再追问。

不过刹那间,周寒玉已经到达了面前。

谢小晚也收回了情丝。

一行人从通道中走过,走向了散发着微光的出口。

一出去,眼前就闪过了一阵白光。

在阴暗的通道中待久了,乍一见到如此璀璨的光芒,不免觉得有些不适应。

谢小晚闭上了眼睛,眼睫轻颤,就连眼角都被刺激得冒出了晶莹的泪珠。

他揉了揉鼻尖,等到刺目的光辉散去后,眼前的景象也才变得清晰了起来。

现在所处的空间与之前去过的地方截然不同。

之前阴森恐怖,而这里,满室都是珠光宝气。

一棵棵红珊瑚随意摆放着,龙眼大小的深海珍珠落了一地,散发着莹莹光辉。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说都说不上来的海底奇珍。

谢小晚先用神识扫了一圈,确定这里没有藏着鱼人以后,方才敢靠近过去。

他刚走出了一步,就又顿住了,侧过头对着身旁的人说:松手。大概是眼中冒出了泪珠,连带着嗓音都带着些微的哭腔。

沈霁筠还一直握着他的手,一直到现在都不肯松开。

听到这一声,才缓缓地松开了手指。

谢小晚一重获自由,立即收回了自己的手,缩在了袖口下面。

只是,手是松开了,上面还留存这一种奇怪的触感,好像还带着沈霁筠身上特有的霜雪冷香。

他甩了甩手指,走向了房间深处。

叮铃

伴随着脚步,珍珠散落了一地,到处乱滚。

谢小晚走了一圈,发现这个房间里的装满了东西,甚至还放着一艘沉船。

这艘船大概是经历了一场海难,半侧的船身都被摧毁了,里面装着的货物散乱在了地上。

谢小晚拨开了挡在面前的东西,弯腰往里看去,船舱里面黑洞洞的一片,堆积着一个又一个的箱子。

这里好像一个垃圾场。他感叹了一句。

这里的东西随便拿一个出去都是价值不菲,但却随意散乱地摆放着。看样子,就好像是将顺手将没有用的东西扔在一起,后续没有再管过了。

谢小晚冒出了一个想法:这些该不会是大鱼吞到腹中,又不能吃的东西吧?

后半句话他没有说这些东西是不能消化的,而他们这些修士,是能吃的,是鱼人眼中的食物。

谢小晚又想到了一点。

为什么鱼人会出现在大鱼的腹中,还能肆意行动?

鱼人肯定是这里的原住民,它们之间肯定与大鱼有着特殊的联系。

只是鱼人的智力低下又无法交流,这猜测也暂时得不到证实。

谢小晚先将这个猜测记了下来,弯着腰走入了船舱之中。

沉船不知是多少年前沉落下来的,一脚踩下去,木板发出了吱嘎一声,回响在空旷的空间中,生怕木板会断裂。

谢小晚放缓了脚步,走到了箱子前。

箱子有些破了,里面装着的东西也掉了出来;有些则是紧紧地锁着,毫发无损。

谢小晚掰动了一下,打开了其中的一个。

盖子一打开,一股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犹如天降甘霖,令人瞬间清醒了过来。

谢小晚深吸了一口气,丝丝缕缕的灵气汇入经脉之中。

待到浮在表面的灵气散去,可以看见箱子里装着满满的灵石。

谢小晚拿起了其中一枚。

这灵石应当是从灵矿中挖出,未经处理过的,所以表面封着一层石衣,保证灵气不散,这才能够留存到现在。

他将灵石攥在手心,尝试了一下,果然能将其中的灵气抽出,化为己用。

为什么之前那些修士会溃败?

无非就是灵气得不到补给,己变弱彼增强,这才落得个仓皇逃窜的下场。

若是灵气充裕,那些鱼人根本就不成忧患。

谢小晚出了船舱,将这个发现说了出来,随后道:我们不如就留在这里。

留在这个地方,一是可以靠着这里的灵石补给休息,让周寒玉能够安心练剑;其二,这里是存放垃圾的地方,没有鱼腥味,代表鱼人不会来这里,暂时还算安全。

其他人都没有意见。

在决定留在这里了以后,谢小晚找了一个舒服点的地方坐了下来,手指不自觉地拨动着一旁的红珊瑚。

珍珠滚圆晶莹。

但却比不上少年的手指万千,他一袭红衣,懒散地靠在了水晶打造而成的座椅上,四周则堆积着一颗颗的珍珠。

深深浅浅的白与红交织在了一起,奢靡与纯粹同时出现在了一个人的身上,碰撞在了一起后,形成了鲜明强烈的对比。

沈霁筠远远地望着,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周寒玉一个人待在角落里,左等右等,没见到其他动静。

不是说好了在这里练剑的吗?

早日练好剑,将真龙之气化为己用,可好早点从这个鬼地方出去。

于是周寒玉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师父,现在是不是该琢磨一下剑招了?

沈霁筠收回了目光。

周寒玉觉得有些不妙,小声解释道:不,不是,我没有催促的意思,就是问问他给自己找补,剑招要研究很久的,不如我们早点开始?

沈霁筠缓步走来,拔出了周寒玉手中的剑。

周寒玉生怕师父一怒之下把他给劈了,往后缩了一下:师父,你冷静

他的话止在喉间,再也说不出来了。

因为,沈霁筠出剑了。

他只是平平无奇地挥出了一剑,没有动用灵气他现在是一个废人,身上也没有灵气了。

可就算如此,剑招气势磅礴,好似吞山吐海,贯穿亘古。

周寒玉愣在了原地,一阵风吹过了他的脸颊,带来了刺骨之意。在剑落下的一瞬间,他好似听到了一声龙啸。

沈霁筠的手腕轻轻落下。

周寒玉的面前逐渐出现了一个令人战栗的庞然大物,那庞然大物盘踞成一团,眼睛冰冷,漠然地与他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