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朗怀念地摸摸无名指上的戒指,想起很久之前,他自记忆清洗后醒来,不知前尘往事,打算扔了这戒指,被祁阔费尽心机的骗走,严朗问:你上次拿走我的戒指,放哪儿去了?
和我的戒指放在一处。祁阔说。
啊。严朗说,没有你我可怎么办。
祁阔不明白严朗哪儿得来的结论,他说:没有我你也能活得很好。
没有现在好。严朗说,他翻了翻结婚证,放进口袋,伸手拿起丝绒盒子里的戒指,我帮你戴上。
两人互相替对方戴上戒指,将旧戒指收进盒子里,祁阔说:走吧,回酒店。
?严朗站起身,不溜达一圈吗,这公园挺好看的。
溜达什么,回去洞房。祁阔说。
窗帘拉上,顶灯关闭,仅留一盏昏黄的夜灯,祁阔额角泛起汗水,这个姿势既涨又深,他泄出一声难耐的喘息,抱紧严朗的肩膀。陆陆续续折腾两个小时,祁阔嗓子疼腰疼,严朗体贴地亲亲他的鬓角,问:要不要去洗澡?
祁阔横他一眼,跪在严朗腰间休息,他说:我走不动。
我可以抱你。严朗说。
纵使祁阔万般不愿意,还是老老实实趴在严朗肩头被抱进浴室,他比严朗大五岁,一直不承认自己年纪大,然而有时候不得不服,小年轻体力就是好。
洗澡的间隙,严朗说:未知神教差不多全灭了。
什么?祁阔揉搓泡沫,抹在严朗肩上。
去年十月,上头开展了一系列打击邪教的动作。严朗说,包括那群神出鬼没的雇佣兵,都被扔进牢里织手套去了。
我十一月去太原出差的时候,遇到了乐乐。祁阔说,它还在工作岗位上。
我记得我们说要养一条狗。严朗说,他拿过花洒冲掉身上的泡沫,你想养什么?
德牧。祁阔说,可惜北京不让养大型犬。
养史宾格怎么样?严朗说。
也行。祁阔说。
小两口到三亚度了个蜜月,红光满面地回到北京,飞机落地便看到了等候在机场左顾右盼的林和祥。
严朗!林和祥跑过来,好久不见。
你怎么天天来北京出差?严朗问。
你不待见我。林和祥说。
你才知道。严朗说。
祁阔摸了把严朗的脑袋,说:这位是?
我同事,林和祥。严朗说,抓住isaiah的人。
严队送我了个一等功。林和祥说,感动,太感动了。
松开我。严朗收回被林和祥抓住的手,你来请我吃饭的?
不是,我等飞机。林和祥说,我下午三点的飞机回太原,听说你中午一点落地,我早来了一会儿。
哦好。严朗说,我们先走了,你继续等飞机。
林和祥眼巴巴地挥挥手,说:下次我出差,去找你吃饭!
嗯嗯嗯。严朗敷衍地说。
两人走向航站楼出口,祁阔捏捏严朗的腮帮子:你那么凶干什么。
我没凶啊。严朗迷惑地眨眼,他摸摸口袋里的结婚证,显而易见地开心起来,我想吃蛋糕。
路上买。祁阔说,买一整个海盐柠檬蛋糕。
和一瓶洗发水。严朗说,家里没洗发水了。
于是回去的路上,严朗获得了一瓶海盐柠檬洗发水和一个海盐柠檬蛋糕,满意地腻在祁阔身上不动弹。
明天去买狗。祁阔说,你贡献个名字?
旺财?严朗说。
果然不能指望严朗的文采,祁阔说,叫端午。端午,像一块路牌,插在新旧时间线的岔路口,祁阔颇为珍惜当下的日子,他要和严朗一同走到生命的尽头。
好啊。严朗没有意见,就叫端午。
名叫端午的咖啡色史宾格睁着葡萄似的大眼睛,方片状的耳朵垂在脑袋两侧,两只前爪搭在纸箱上方,小狗好奇地打量它的两位新主人。
端午。严朗捏捏小狗的耳朵,上午好。
小狗热情极了,粉色的舌头舔过严朗的指尖,摇摇尾巴。
祁阔弯腰把小狗抱出纸箱,观察了一下小狗扁扁的肚皮,说:它饿了。
严朗将狗粮倒进食盆,兑上一袋羊奶,小狗扑腾着跳到地板上,跑到严朗身旁,埋头吃饭。
我们要养它十几年。祁阔说,十几年啊。
十几年而已,很快就过去了。严朗看着小狗干饭的背影,说,我们要在一起几十年呢。
祁阔凑到严朗身旁,吻在爱人鬓边:几十年而已,很快就过去了。
等我们老了,就去大学当保安。祁阔说,没事儿坐在池塘边喂喂鹅,帮学生写写题。
严朗笑弯了眼睛,说:好啊,都听你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