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大师 第15节(1 / 2)

造反大师 海派蜡烛 2250 字 2023-11-21

若是二姑姐真与皇后冲突起来,她是该帮——还是不帮呢?

然而她想象中的两难场面并没有出现,因为叶夫人并没有像旁人料想的那般勃然大怒——她不仅面色如常,还悠哉地吐了一片瓜子皮。

“放肆!太傅的家教如何还轮不到你来多舌!”

出声的不是本该暴怒的叶夫人,不是与皇后针锋相对的兰平郡主,更不是因疼痛而眉头微皱的叶可可,而是本该作壁上观的太后。

“太傅乃肱骨之臣、国之脊梁!可可不过是孩子心性,便被你这小小女官大做文章,假以时日,是不是哀家都入不了你眼了?”

那女官怎么也没想到太后竟是如此反应,当即松开了少女的手腕,惨白着脸扑倒在地,对着太后不住磕头,口中连称不敢。

“来人,”太后冷冷说道,“将这贱婢掌嘴二十,看在她伺候皇后和大皇子多少有点功,送去浣衣局吧。”

话音刚落,便有内侍上前,不顾女官挣扎求饶,将她拖出宴会,然后便按住后者手脚,当真一巴掌一巴掌的打了起来。

在清脆的巴掌声中,太后缓和了神色,对着皇后安抚道:“你别怪哀家心狠,她今日发言便是陷你于不义,长此以往,惹出祸端事小,带坏大皇子事大,容不得哀家慈悲。”

话说到这份上,皇后哪还能说个不字,纵然悄悄红了眼圈,也只能硬挤出了一个笑来。

众人也慢慢回过味来——叶宣梧还顶着个太傅头衔呢,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骂他教子无方,那不是转了个圈把圣上也骂进去了吗?

“不过皇后先前的担心也不无道理,”太后深谙打一棒子再给一颗甜枣的道理,“可可这挂红确实与其他人的不同,那就另列一项吧,不用跟其他的比了。”

“太后娘娘,那是不是兰平就赢了?”兰平郡主适时凑了过来。

宣王和先帝可不是一个娘胎出来的,到底隔了一层肚子,平日里太后与他们也不如何亲近,但此刻,她倒是愿意摆出其乐融融的姿态来。

“我们兰平这绣作举世无双,”她笑眯眯地说道,“依哀家看呐,一个魁首是没跑的。”

听她这口气,是比都懒得比了。

事已至此,筵无好筵,却已图穷匕见。

叶可可无声地松了一口气,用衣袖遮住手腕上的红痕,一抬眼就瞧着不远处的皇后有些古怪。

只见她面色如纸,身上的纱裙坠微微晃动,带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波浪——叶可可定睛一瞧,才发现,这哪里是波浪,分明……

分明是皇后……在发抖。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徐葡萄的手榴弹,望荧的地雷,么么哒。

感谢碎叶红莲、阿瓦达啃大瓜灌溉的营养液,比心。

第16章

“还有其他的吗?”

紫宸殿中,本该早早歇息的男人坐在窗边,面对着一张摆满棋子的棋盘,捏起了盘中的一颗白子。

“太后那边传来的话就这些了。”张如海低眉顺眼,“之后的百花宴里,无人再敢和郡主比较,魁首自然毫无悬念。”

“兰平快要出阁了,”白子在秦斐的手中翻飞,只听他轻笑道,“这节骨眼上,没了皇后挡在前面,那些人哪敢触她霉头。可惜啊,定军侯夫人性子懦弱,否则这戏还能再精彩点……”

“这……”张如海偷瞄了青年一眼,踌躇道,“老奴见郡主对皇后娘娘不甚尊重,虽说郡主乃千金之躯,可帝后本为一体,长此以往,宫中难免有点闲言碎语,恐怕……”

“恐怕世人要觉得朕这皇帝不过如此?”在大太监说完之前,青年抢先答道,“张如海,你倒是很为朕着想啊。”

“老奴不敢。”

张如海“扑腾”一声跪倒在地。

秦斐见状从榻上下来,“你也不是第一天在御前伺候,跟朕说老实话,你每次见到皇后的时候,是不是心里也在犯嘀咕——”

他弯下腰,贴着大太监的耳畔轻轻说道:“这个女人,怎么就能母仪天下呢?”

“奴婢不敢!”

额头重重地磕在地砖上,张如海死死趴在地上,像是嵌在了上面一般。

“这是作甚,朕又不会吃了你,”秦斐朗声笑了起来,“好了好了,起来吧。”

听到这话,老太监才缓缓从地上抬了身。

“那女官呢?”青年问道。

“掌嘴之后破了相,送不去浣衣局了。”老太监低着头,“老奴怕陛下另有吩咐,就命人暂先押着,找了个医女止住了血。”

宫女入浣衣局就相当于入了教坊司,只是名头上好听一些罢了。

青年把手中棋子一扔,漫不经心地问道:“对了,她用哪只手去捉的叶小姐?”

老太监弯着腰,恭敬道:“回陛下,是右手。”

那厢紫宸宫灯火通明,仅有一殿之隔的长秋宫却万籁俱寂。

皇后坐在榻前,盯着桌上明明灭灭的火烛,一动不动,宛若一尊石像。她还是百花宴上的那身打扮,粉衣、淡妆,连根像样的簪子都没有戴,失了口脂的双唇几乎与敷了粉的脸颊一般缺少血色。

寝宫内静悄悄的,长秋宫的女官与内侍都在偏殿围着大皇子打转,像是忘了主殿里还有一位皇后娘娘等着伺候。

然而,很快,这份寂静就被由远至近的脚步声打破了。

即便没有通报,来人似乎也没打算掩饰自己的到来,皇后闻声看去,就见内殿的珠帘被人掀起,打头的人身着宝蓝色官服,脸上涂脂抹粉,画着细长的眉毛,竟是一名样貌颇为年轻的内侍。在那内侍之后,跟着一个捧着食盒的小太监。

皇后怔了一下,隐约想起这内侍是张如海的徒弟,虽在御前侍奉,却甚少离开前朝,只在宫宴上露过几次面,大抵都与官员赏罚有那么些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