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来言极其不情愿的命卫兵开了城门。
洗沙城里头,仍旧是曾经的模样,并没有多大的改变。
进城后一个时辰,如白挽瓷所言那般,沙尘暴降临了洗沙城。
这场沙尘暴,比往年的哪一次都要大,直接席卷了每座房子,百姓们看到,自己安身立命的房子,直接卷上了天,瞬间消失了。
百姓们提早有做准备,在临时的地洞里躲避。
一个不大的洞里,容纳了一百多人。
此时此刻,二狗正在耀武扬威。
在白挽瓷屠了天宫后,二狗悄悄的溜了,跟着女儿酒楼剩下的女犯以及流民,一直逃到了洗沙城。
他找了地洞里最好的位置,一处草席,堂而皇之的坐下,翘起了二郎腿,取下腰间挂着的一壶水,大喇喇往喉咙里灌。
地洞里好多人,身上是没有水的,其中一个带着娃的老婆婆,看着二狗手里的水壶,小心翼翼的请求。
“我娃高烧一天了,渴得厉害,能不能借你一点水来喝?”
二狗嫌弃的看了老婆婆一眼:“老子的水,凭什么给你喝,你那丑娃,死了就死了,天天哼唧的烦死了。”
旁边有人听了,忍不住皱了皱眉:“这是孩子啊,你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
二狗呵呵冷笑:“要同情心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
那人呸道:“是,要不是你出卖了白挽瓷,后头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来!都是你给害的……”
“你他吗再说一次?”二狗猛地站了起来,说着就抡起拳头来。
二狗的拳头正要揍到那人身上时,“嗖”的一声,一把匕首险险的飞过他脸边,铛了一声,定入了洞壁。
二狗骂骂咧咧的回头,却看见洞口站着三个人,因为背着光,有些看不太清楚。
“哪个鬼敢偷袭老子?”
三人走了进来,烛光灯影下,在场之人,全都慌慌张张的站了起来。
二狗的声音变得哆哆嗦嗦起来:“红红红衣……鬼鬼鬼鬼……鬼陶?”
昏黄的烛火下,映出了一张瘦削单薄的脸,五官美得惊心动魄。
却让所有人不寒而栗。
她身边站着一个瘦高的少年,有不少洗沙城的百姓认出来了。
这不是他们的少将军吗?
他怎么和红衣鬼陶混到一起了……
魏来言走上前,抽出定在墙壁上的匕首,在袖子上擦了擦刀刃,塞进怀里,冷冷的看了一眼二狗。
“把你的水给孩子喝。”
二狗硬着脖子道:“凭什么?这是我的水……”
话音刚落,一团小小的黑影,就钻进了二狗的嘴里。
他瞪大了双眼,直指着白挽瓷:“你给我吃了什么?”
白挽瓷淡淡道:“一个小鬼。”
那个钻进二狗身体的小鬼,开始在他身体的五脏六腑冲撞起来,二狗的表情就不受控制的扭曲,然后砰的炸开,散落了一地的肉块……血肉横飞。
地洞里无数的人开始尖叫起来。
魏来言更是瞪着白挽瓷:“你非要杀人?”
白挽瓷走到一地的肉块边,弯腰捡起那个水壶,往老婆婆怀里一扔,然后起身目光冷淡的看了魏来言一眼。
“这个人告密给了步江礼,带着他强|奸了我,还杀了我。”
魏来言闻言,怔住了。
白挽瓷用袖子擦了擦手上的血迹,冷笑:“你说我为什么要杀他?”
阿春欢腾的跑到二狗的头旁边,小脚丫子踩了上去:“臭不要脸!”
魏来言实在不信白挽瓷的说辞,可地洞深处忽然走出了一拨人,身穿着囚服,还有一些风烛残年的老人,以及半大的孩子们。
他们看白挽瓷的目光充满了感激和欣喜:“阿挽,你还活着,实在是太好了……”
白挽瓷看到他们,眼中一热,心中万般情绪,化作了一个“嗯”字。
魏来言在旁边看傻了眼,一个女魔头,居然有这么多的信徒?
小孩们小跑上来,围着白挽瓷,一个个的拉着她的手:“我好想姐姐啊。”
白挽瓷摸了摸那孩子的头,脸上难得出现了一抹微笑:“你们怎么到洗沙城来了?”
其中一个女犯,走上前,解释道:“在你走后,步江礼威胁要炸了女儿酒楼,我们连夜就开始逃亡,一开始不知道去哪里,只听说你已经死了,就有人说,要到你故乡来看看,毕竟你是我们的大恩人,想着在这里还能有你个念想。”
白挽瓷神情恍惚了一瞬,她的确已经死了啊。
现在活着的是臭名昭著的鬼陶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