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因为林耀文时不时就来个悲伤呕吐,无法坐上仙鹤,所以白挽瓷和鲸瑜便选择了村长赶的牛车。
而江砾坐了小八飞天,阿春则跟着陆宵驾鹤过去。
白挽瓷坐在牛拉的板板车上,一直不动声色的观察林耀文。
说实话,林耀文整个过程人都处于崩溃悲伤的情绪中,要真是演戏的,放到21世纪,绝对秒杀一众需要眼药水的小鲜肉。
她就等着林耀文什么时候能露出马脚,可惜没有,一直到清平县,他要么呕吐,要么悲伤,要么四十五度角望望田野的金色麦浪。
这戏……是真好。
刚进入清平县,经过一个医馆,却见好多人排队,队伍之长,完全挡住了牛车的道。
林耀文还不忘自己是清平县的县令,蹒跚的爬下牛车,谦和的与百姓道。
“能不能麻烦让一让,我们的车没法过去。”
百姓见是林耀文,认出了他是县令,啊啊啊的一个个叫起来,顿时将他围了个水泄不通。
“林县令,你快回家吧!你夫人她……”
“邪祟昨晚到你们林家了!”
“林县令,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你离开的这几日,整个清平县,遭到了邪祟的诅咒,所有的孕妇都流产了。”
“……”
林耀文大脑轰的一声。
白挽瓷坐在牛车上,自然也听见了那些话,陡然一时心惊起来。
不对啊,林耀文都一直跟着他们。
那……那在清平县作祟的是?
百姓为牛车让开了道,林耀文根本不上车,直接撒腿就奔向林家。
“村长,快一点!”白挽瓷连忙道。
村长嗯了声,抽了一鞭牛车,飞快的往林家赶。
这个路途,是白挽瓷没有想到的。不光是百姓说孕妇都流产了,房屋旁边的树木,花草,全都枯萎了,目之所见,仿佛如秋冬的季节。
这才将将入秋。
清平县怎么会就如此一副萧瑟落败的景象?
景瑜皱眉道:“晏阳村的女人,因为吃了人肉才流产,为何清平县的女人,也流产了?”
白挽瓷眉头紧锁:“看来流产的原因,并不在人肉了。”
事情与她料想的方向,似乎出现了偏差。
牛车方赶到了林家,白挽瓷和景瑜慌忙跳下。只见林家的门大大的开着。
刚至门口,白挽瓷就闻到了里头传来的血腥味。
跨过门槛,映入眼帘的就是几具身穿仆装的下人尸体。
尸体均是一刀割喉致命。
林府里的景象也与外面相似,草木枯败,曲水流觞的水也成了一汪碧绿,泛着腐臭,上面飘着几具丫鬟泡发肿胀的尸体。
他们听见了里面传来林耀文的哭声。穿过前厅,才入东厢,便见一个女子,吊在房梁之上。
风一吹,尸体微微晃荡。
林耀文便跪在前方,哑着嗓子,泣不成声。
村长是栓好牛车,堪堪才进来,就见到了一堆惨死的尸体,纵然是见过人肉包子的大场面,也还是白了一张脸。
他走到林耀文面前,勉强道:“先把林夫人放下来吧。”
这样吊着,怪吓人的。
林耀文失魂落魄的点了点头。
村长常年干粗活,身子骨倒是利索,捡起一个歪在地上的团凳,扶正,踩上,双手托举林夫人,稳稳当当的落地。
他眉头忽然一皱,伸手一探:“林夫人还是热的,哎呀……还有气呢!”
林耀文闻言,几乎是跪爬到村长面前,一把接过林夫人,呜哇哇的大哭起来。
“快叫大夫来!”
景瑜立马出去,刚走没一步,便回头看白挽瓷:“怎么办,我忘了那家医馆在哪边?”
“我知道,你这路痴,跟我来。”白挽瓷提着裙子,飞快的迈过门槛。
两人飞快的跑出林家,白挽瓷忽然觉得有些不对,登时立住了。
她喃喃道:“那泡在湖里丫鬟的尸体,都已经肿胀发白了,为何林夫人还有气?”
白挽瓷猛的回过头,喊了声:“遭了!咱们中计了……”
景瑜见状,连忙跟着她,又急吼吼的冲回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