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嘉斟酌了下,“具体得看罪名是什么?”故意伤人和杀人未遂,其中差距大了去了。许清嘉不大乐观,曲家只怕会趁他病要他命,曲家还是有点本事的。
引产出院才一周的曲美娜又住进了医院,被许家文‘送’进来的。
此事说来话长,曲美娜做完手术就被安排在另一处房产里休养,曲母还把家里做了十几年的保姆派过去照顾她。
这场手术,曲美娜遭了大罪,差点不能从手术台上下来,术中大出血,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圈才险险保住性命。
曲母疼得一颗心直抽抽,整天逼着曲父把许家文找出来。
可许家文人间蒸发了一般,曲父怎么找也找不到,他又不能报警,家里丢不起这个脸,何况就算是报了警,顶多一个非法拘禁的罪名,未免太便宜他。
所以曲父一直想的都是自己把许家文找到,狠狠教训一顿,再把他赶出京城,然而派出去的人一无所获。
曲家找了半个月都没踪影,反倒是被许家文找到了曲美娜,趁着保姆出去买菜,许家文偷偷潜了进去。
见到许家文,曲美娜急怒攻心,破口一阵大骂,叫嚣着要让她爸弄死他。曲美娜是真的恨毒了许家文。
两个月的颠沛流离磨光了她自以为是的爱情,一个月的囚禁令爱变成了恨,而回来后的这大半个月则让她明白,她到底失去了什么。父母亲人失望的眼神无不刺痛着她的神经,她从一个天之骄女变成了家族的耻辱。
她恨啊,恨自己傻,更恨许家文,要不是他引诱哄骗她,她怎么会落到这般不堪的境地。
她恨,许家文何尝不恨,是曲美娜先对他示好的,要不是她先勾引他,他怎么会动心思。如果不是她始乱终弃,他怎么会一无所有。她还打掉了他们的孩子,要他死。
脑子一热,本来是打算来道歉来求和来寻出路的许家文拿起柜子上的水果刀就捅了过去。
买菜回来的保姆失声尖叫,许家文恐慌之中刺伤保姆夺路而逃。
轻伤的保姆捂着伤口勉强跑出去求助邻居,他们住在一桩独栋的民房里,要不然之前的争吵声早把人引来了。
邻居当即打急救电话又报了警,曲美娜经过抢救捡回一条命,却被切除了一部分左肾。
到了这一步,曲父也不再坚持私了,之前他只想打断许家文的腿,现在他想送许家文去吃枪子。
晚上,许家康回来,许清嘉把事情跟他这么一说。
许家康凝了凝神,“我去打听下。”
许清嘉点点头,犹豫了下,“要不要和阿武哥他们说一声?”他们不在乎这个人,许家武这些亲弟弟却是未必,就算也不在乎,于情于理,也得知会一声。
考虑片刻,许家康回道,“总要叫他们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于是许家康去打电话,许家武沉默良久后说,“二哥,出庭的时候,通知我们一声。”许家文要是被枪毙,自己给他收尸,全了兄弟一场的情分。要是坐牢,就坐吧,父母坐牢都不见他去看过,难道还要他们四时八节去看望他不成。
许家康应了一声,挂上电话问许清嘉,“奶奶有没有说什么?”
许清嘉摇了摇头,知道他的意思,老太太没提过许家文一个字,“就是精神头不大好。”
许家康沉吟了下,“多陪陪她。”除此也无他法,难道把许家文捞出来,别说他们没这本事,有这本事也不想救白眼狼。
几日后许家康带回打听到的结果,被许家文重伤的就是曲美娜。
许家康挑了下嘴角,冷笑,“许家文也够狠的。”
许清嘉眉头紧锁,“曲家怕是得往死里弄他。”
这是当然的,不说谁在乎。他们只在乎孙秀花的情况。
为了多陪陪孙秀花,免得她空下来胡思乱想,兄妹三个尽量少出门,一般都有两个人陪着,许家阳是雷打不动的那个,正好他也不想出门,在鹏城呆惯了的他,已经被北京的小北风打败了。
“都杵在家里干嘛!该忙生意的忙生意去,该见朋友的见朋友去。”如此两天,孙秀花嫌弃起来,她知道孙儿们好意。孙儿们不想她难过,她也不想他们担心。想了两天也就想开了,不想开又能怎么办,哭着求着儿孙救那个没良心的,这么不要脸的事,她可干不出来。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有什么都是他自找的。
“就是就是,天天在家欺负我。”许家阳一肚子苦水,兄妹三个斗地主,他必定是输得最多的那个,扫雪扫狗窝,天天被奴役着干活,一点都不心疼他。
许清嘉用力按着他的头顶,“谁让你笨,不会算牌。”
许家阳心里苦,他才不笨,只是没兄姐精。打个牌都得算,累不累。
不累,一点都不累,乐在其中。许清嘉觉得欺负美少年其乐无穷,尤其是在美少年脸上画乌龟。
被画了乌龟的美少年满腹怨言,“过年店里生意这么好,你不去看看。”
许清嘉掐着他的脸来回摇,“我请这么多人干嘛用的。”
“痛痛痛。”许家阳夸张大叫,“我这么帅的脸,你怎么舍得下手。”
“自恋狂!”许清嘉哭笑不得的一推他脑袋,小少年越长越大也越来越自恋,不过也有这个资本,又白又嫩的花样美少年,的确招人喜欢。
许家阳揉着脸,反唇相讥,“那也是跟你学的。”
许清嘉噎了下。
许家康幸灾乐祸的拍着沙发扶手大笑。
恰在此时,电话铃声突兀的响起来。
许家阳十分积极的蹦过去接电话,“喂?”他疑惑的眨了眨眼,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阳阳回来了。”那头传来带着笑意的低沉嗓音。
许家阳脑中闪过一道灵光,“韩六哥?”
电话那边的韩东青应了一声。
许清嘉摸了摸鼻子,他也放假了。
寒暄两句,韩东青切入正题,“你姐在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