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1 / 2)

说罢,他捂住嘴巴咳嗽了几声,看向我,“你……”

我咽了咽唾沫,有些担忧他下一个集火的目标是我。

“不是哑巴啊?”他眨眼。

“残破的美丽艺术品,比较具有感染力。”我松了口气,一本正经,“司仪说的。”

“哦。”

还以为他又要问什么会让我暴露身份的问题,没想到,他眉头一皱,先是打量了下四周,然后偏头问我:“会不会打扫房间?”

已经不能细看的凌乱室内,看样子让他颇为头疼,“叫她们肯定要被啰嗦死……”

绕了一圈,还是没有躲过这样的命运。

于是,我对他点点头,就和他一起开始收拾房间。

……

………

完全没有出乎我的预计,这位看着是个公子哥,实际也是个公子哥的大少爷,压根就不会打扫卫生:)

他拖地,就把床上的丝绸被子丢在地上,脚踩在上面缓慢前移——好吧,反正这个本来就已经被弄脏了,无非就是让地上除了物件的碎渣、化了的冰块之外,又多了一层油腻腻的烟灰;扫地,他很过分地把自己弟弟冰像化冻到一半,捏着那条长鳞尾巴当作扫帚拖来拖去,动作轻快到让人无言以对;最后弄完就嫌弃地往旁边一扔。

整理房间,嗯,他已经没力气了,趴在床上呼呼地喘气,模样就仿佛我刚才强.奸了他;实际上,他就只劳动了不到十五分钟而已。

而我,身上带着很多沉重的首饰(后来摘掉了)、穿着观赏用,才能让人勉强忍受的少女蕾丝裙,鞋跟不低,假发倒是一开始就被他拿掉,说不好看——艰难到了这种地步,我还是认认真真、勤勤恳恳地通过一个下午,帮忙把房间收拾整齐……

经过这个下午,让我我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像熊孩子这种生物,只有破坏力;至于为自己的行为善后,那是不、存、在、的。

……

为了晚上能睡个安稳觉,我无视摊在床上装虚弱、实则在玩手机的伊莱,还有依然被冻得敲起来梆梆响的夏希;在屋内跑来跑去,扫地拖地丢垃圾,顺便还把外面的客厅打扫干净,直到夕阳西落,才整理出了九个大垃圾袋,换了床单被罩(包括大小床都换掉了),顺便还把弄脏的衣物用洗衣机洗好后,晾起来。

够不到的地方,我便踩着雕工细致的桌子,拿抹布去擦天花板上湿漉漉的水痕。……

这个房间说是卧室,但就像是五星级酒店里的总统房一样,不仅包罗万象,该有的不该有的,居然都有;而且面积还非常大,打扫起来并不容易。

把目所能及的地方都打扫得光彩整齐,我顺便洗了个澡,征求到屋主同意后,我穿着他的新t恤衫和裤子(大了几号,但勉强能用)——觉得自己从昨晚到现在,终于干净了起来。

在我做这些事的时候,伊莱从最初的惊异,到后面一直是用那种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我,到最后,他连手机都不玩了,而是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目不转睛地支着头,看我收拾东西——估计是在学习;我想。

嗯,他是应该学习一下。

……

古老的钟声敲了六次,响彻在整个空间地域,我看了眼墙上的布谷蛇头挂钟,在大扫除过程中,我总是有意无意地观察和打量——总算,我明白自己此时身处在何处了。

对比着以往的经验,我排除了好几个选项,最终确定,这里不是歌莉娅地区!

无论是堡垒式的别墅建筑,繁花似锦、独具特色的围城花园,都不太像我熟悉的风格。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才被带到这里,但印象中并没有睡多久——没有人类那种昏睡超过10小时以上,头晕目眩或者精神萎靡的久睡症状,也就是说,这应该还是在那个拍卖会的附近,坎特拉的首都——甚至可能是郊区;从面积来看,大概也多半如此。

“哦,对了。”在我边擦头发,边走神的时候,坐在旁边托腮望着我的伊莱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先是伸了个懒腰,好像辛苦了一下午的人是自己,然后伸手,灵巧地揉了下我细碎的刘海——因为不太湿,那里还没擦到,“你晚上也要睡这里的。”他补充,“和我一起睡。”

诶,我停下手里的动作,这家人原来这么穷么?看着还挺奢豪的,结果连个房间都均不起?

见我惊讶,他微笑,里面带着些许矜持和理所当然的自得:“昨天让你住了我表姐的房间,是因为我有事不能陪你,我听说实验室出身的夜莺很缺乏安全感?必须要主人陪着生活半年以上才可以?也行……”

他叹了口气,“以前的那个主人、你就忘了他吧;反正他就算不卖掉你,也养不起你了。还有,你也不要想着跟我弟弟一起住,虽然他和我的味道差不多——但刚才你自己也看到了,夏希有病的,我也只好管管他。”

这年轻又幼稚的漂亮少年睁着眼睛,却说出了让人无语的瞎话,“你不想正睡着睡着、就被他给缠死吧。又不能出声呼救,那可是很惨的呢……”他神色皑皑,仿佛回味着什么令人感觉不妙的东西,顿了顿,最后,他紧扣住我的手臂,语气颇为认真地道:“你可是我的,记住这点!”

———

钟声响过后,端着三人份晚餐的侍从们如流水般依次走了进来;对上人名,应该是叫做珊妮的大胸女仆长满脸笑容,她先是惊讶于房间的整洁,轻声抱怨着她们今天的晚间工作没得做了(居然每天都这样?厉害厉害),然后动作熟稔而优雅地指挥身后的姑娘们把菜肴一道一道,按顺序放到长餐桌上,又习以为常地蹲在冰雕夏希的面前,吩咐他今天一定要把青菜吃光,不可以挑食,不然鳞片就不会发亮了;过后,她对我和蔼地眨眨眼,像是把这件监督的事委托给我;又转头劝伊莱,说夏希少爷饿久了会发脾气,还是快点把他放出来、得到对方不情不愿地应允后,才带着众人和那九个大垃圾袋,离开了这里。

我看了伊莱一眼,见他盯着面前的夏希,皱着眉看来看去,各种皱眉挑剔,但就是不给他全身化冻——让他像个刺身拼盘一样,和诸多菜肴摆设在一起;还示意我自己吃自己的,不用管他。

于是,我就无所谓地坐在餐桌的位子上,托腮等他入座再说——第一次到别人家吃饭,无论主人家说什么,等一等,这是最基本的礼貌了。

但我真的好饿,被迫运动了一天,早饭没吃,还被半人半蛇的生物吓到……

所以求你,兄弟再情深,也请快点搞定,ok?

终于,等我面前的香煎小牛扒和红烧小老鼠(后者应该只是捏出来的素肉)凉透后,我听见伊莱念叨了一大堆什么“愿赌服输撒泼是小狗安静吃饭然后给我滚蛋”的话,面无表情地,在他弟弟的尾巴上轻点了一下……

正如我那天看到的、那位管家发生的变化,冰纵裂纹掉落在地上,蛇身的少年总算能眨眼了。

“呼……”他刚恢复,就整个人瘫在了地上,尾巴无精打采地晃荡,脸蛋冻得通红,“今天好久啊……”

哇喔,居然完全不怎么生气的!

要是我表哥这么和我‘玩’,我肯定会扑上去,能踹就踹几下……这两个人到底是像这样玩了多少次?

他歪在那里,拉耸着脑袋,靠在自己的尾巴上休息了片刻;尔后,他偏头看到我,精致的眉眼微微一动,表情里又带了点生机,“唉……输掉了,那好吧。”

他鼓起脸,自那头慢悠悠地游了过来,若无其事地拿起刀叉,挑走所有的蔬果后,开始切牛排吃;伊莱少年扬着眉,也走过来坐好,叉起一只小老鼠。

我见他们都开吃了,也就默默地给自己加了一条银煎鳕鱼。

过几天,看看能不能偷摸他的手机、发个信息好了……或者女仆的也行,总之,看着人模蛇样的,智商却不像混血妖怪,居然挺高……还是等观察好再行事吧!

短短的一天时间,我就算是彻底见识到了这对兄弟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