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难度。
骆孟烧完热水,立刻出去了一趟,他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把药塞给倪胭,涨红了脸:“大、大夫说……如、如果症、状态比较轻还是可以治的。我看你只有手背上有那么一丁点……”
他声音越来越小,脸却越来越红。
倪胭愣了一下,才抬手看自己的手背。
顿时了然。
她眼尾轻佻,自然而然带出几分妩媚的笑,用手背去蹭骆孟没戴面具的右半边脸颊。
骆孟笔直地站在那里,躲也不躲,目光坚定地望着倪胭。
倪胭轻笑,他将手背递到骆孟眼前,笑着开口:“看清楚了吗?蚊子咬的而已。不信的话,你摸摸看到底是什么呀。”
骆孟愣住了。
“摸摸看呀。”倪胭偏着头,半偏的云鬓落下来。
骆孟鬼使神差地摸上倪胭的手,又将她娇嫩的手紧紧攥在宽大的掌中。他望着倪胭的眸光从茫然到释然,又到坚定。他忽然抬起手臂抱住倪胭,把她紧紧禁锢在怀里,闷声说:“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
“傻小子,松手。我快喘不上气了。”倪胭望着他无奈地笑。
骆孟顿时有些发窘,立刻松了手,低着头说:“你快去沐浴,一会儿水要凉的。”
倪胭走到门口又转过身来望他,嫣然笑着:“一起吗?”
骆孟摇头:“我给你守着!”
倪胭若有所思地瞧着他,眉心轻轻蹙起。这傻小子脑子里也太一根筋了,这样的傻小子真的能造反成功?
算了,先让他打个前阵。要是他实在不是抢皇位的料,她自己来。
多大点事儿。
倪胭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换了身衣裳推门,见骆孟背对着门口,像个门神一样杵在那里,似乎自她进去洗澡,他就没动过。
“骆门神,你过来。”倪胭招了招手。
骆孟皱着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么喊他,但是既然是喊他,他就走过去。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这段日子,如果你有空的话就回来多看看这些孩子和老人。”
“你要去哪儿!”骆孟立刻变了脸色。
倪胭蹙眉,手指抵在唇前轻轻摇头:“嘘,小点声,怪吵的。”
骆孟把唇抿起来。
“算了,你得忙着造反。我还是吩咐红霜吧。对了,刚刚给你的钱我要收回来两块金砖留给这些老人孩子。”
骆孟忙不迭点头:“应该的应该的……但是你要去哪儿?我不放心你……”
粗犷的声音又变低了。
倪胭不用看就知道这傻小子的脸又红了。
她忽然凑过去,离得他很近,轻语低喃:“你怎么总是脸红?如此害羞,他日与我快活的时候岂不是要羞死?”
她离得那么近,吐气如兰。
骆孟的身体瞬间有了反应。
第四颗星,亮。
倪胭:……
还真的是……毫无难度。
“我、我还有事,先走了!”骆孟猛地转过身,吓得落荒而逃。
“等一下。”倪胭慢悠悠地喊他。
骆孟立刻停下脚步,因为停得太快,身子趔趄了一下。
倪胭抱着胳膊,搭在臂弯的手指轻轻点了两下,她望着骆孟的背影,说:“宫里见你的时候你被蒙住了眼睛,如今你又总是戴着面具。我竟不知道你到底长什么样子,把面具摘了我瞧瞧?”
骆孟对背着倪胭,猛地摇头。
倪胭眸光下移,瞧见他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
倪胭扭着细腰,缓步朝骆孟走过去。她将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去解他面具绑在脑后的绳子。绳子解开,骆孟及时用手压住遮脸的面具,眸中充满了抗拒。
她将手覆在骆孟微凉的手背上,温柔地望着她。她眼里的笑如三月的风,如青柳的芽,如夏夜的月,如袅袅而升的龙涎香。
骆孟望着她的眼睛,手指僵了僵,终于缓慢地松开,摘下遮了半边脸的面具。
明明是一张俊朗的脸,偏偏一道手指粗的疤痕从眼角斜下至嘴角上方,贯穿了整个左脸。
倪胭指尖儿轻轻摩挲着他脸上的这条疤。
“别、别……”骆孟目光躲闪。
将脸上的疤暴露于她眼前,简直是一种凌迟般的折磨!她是第一美人,可是他的脸……
倪胭踮起脚,将吻轻轻落在他脸上的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