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门外的传来骚动,唤回了清漫的神情。
「你们都下去吧,以后不用守着了。」这是高轩的声音,清漫心颤了一下,放下手中刺绣,赶紧站了起来。
守在门外的下人应了声,回个礼,便听话的撤走了。
高轩推门走了进来,两人目光相对,清漫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老爷。」她对高轩行了行礼。
「清漫,半年没见你了,你清减许多,手怎么会如此冰凉呢?」高轩嘴角含笑,走过来牵着她的手,一起坐下。「是不是下人伺候的不好?」
「他们很尽职,是妾身自己见不着茗儿,吃不下了。茗儿他可好?」
清漫替高轩斟了一杯茶。
「连茶都这么淡,跟白水差不多,你还说他们尽职,我回头肯定好好治治他们,「茗儿很好,家塾里的先生都夸他比其他孩子聪明,只是夜里总是睡不好,怕是想你了。」
「米珠呢?」
「被罚去柴房做粗活,明天我让她回来吧。」
清漫见高轩脸上没有丝毫的慍色,甚至心情还很好的样子,彷彿那件事一点都没发生过,他们只是因为某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分开,又再度见面了一样。
可是这心里却有一种违和的感觉。
清漫沉默了一会,幽幽道:「你把那个孩子怎么了?」清漫见高轩嘴角的
兀然起身,她罕见的怒道:「你把福容怎么了?」
高轩没有生气,反而看着清漫爬满怒意的脸,又笑意渐起,
「解决了。」
清漫身子一震,解决了?他解决了……什么?她脑中顿时一片空白,拒绝去理解这句话的涵义。
「死透了。」高轩看着清漫一时反映不过来的表情,继续道。
清漫难以置信颓坐在椅上,眼泪慢慢地滑落,「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是肯放过他。他连你的面都没见过,他跟你根本就不认识,你怎么可以对下的了手……呜呜,为什么……」清漫已经泣不成声。
高轩狰狞道:「只因为他还存在,你就忘不了万清风。别说他识不识我,即便他只是强褓中的婴孩,只要跟万清风有关,我都不可能让他活到长大。」
「丧心病狂。」清漫难以置信高轩疯成这样,又因为他的话语觉得毛骨悚然。
高轩放声大笑,清漫觉得背脊发凉,「骂得好骂得好,我确实丧心病狂。」高轩停止了笑容,眼里充满了血丝,慢悠悠的说道「我告诉你万福容是怎么死的,他是被我叫人在下毒弄死的,不会有人救得了他,因为唯一可以救他之物,在我手上。」
清漫边听边泪流不止,「你至少让我把他的尸身给安葬。」
「他大概被关外的飢饿难耐的野兽,啃得连尸骨的不剩吧?」
「从今以后,你的孩子就只有高茗……」
话语未完,原本紧闭的门扉被人愤怒的一脚踹开。
高轩和清漫都惊得从椅子上站起来。
来人脸上清俊但蒙着一股冰霜,
梅可洛,清漫认出眼前之人,但也不敢作声,怕让高轩得知这人身分,会秋后算帐。
「你是谁,来人……阿阿。」高轩正要喊人,梅可洛一个疾步,一个眨眼就到他眼前,梅可洛修长的手指掐住他的咽喉,让他发不出声音。
「下手的是你!」梅可洛一双眼绽熊熊的怒火,如同地狱业火,要把眼前人给吞噬殆尽。
高轩被掐得快窒息,双手用力地想要将掐在脖子上的力道给拔掉,他越是挣扎梅可洛越是用力。
「说!白线金银花在哪里?」
梅可洛为了让他说话,他松开了一指手指,让他可以出声,但无法高声呼喊。
听到白线金银花他更加确定了是为了救万福容而来,还能救,也代表说万福容没死,那两个废物竟然敢呼咙他!
恨!可恨!
「我、我寧愿死,也不、不会告诉你。」高轩被人挟住了要害,眼里依旧执拗。「要死……万福容一起死。」
「找死。」梅可洛怒火中烧,手里不在手下留情,狠狠地用力,「你不跟我说也无妨,我把整个高府抄了,我一样找得到,你就黄泉路上先等着替你全家带路。」
清漫一时被梅可洛突来的举动给呆住了,回过神只见高轩削瘦的脸颊都胀红了,额头上的青筋也爆出,生怕再这么下去他会被活活给掐死。
她想也不想上前拉住梅可洛掐着高轩的手,哀求:「壮士,求求你松手吧,他会死的……」
梅可洛见是清漫,又想到她是万福容的养母,心神一时松懈,高轩感觉颈间稍稍一缓,艰难地对着唯一爱的人挤出声音:「清漫……逃、快逃。」
梅可洛听到高轩的声音,又一个怒,死死的掐住他,但是却问着清漫,
「福容现在生不如死,你就不心疼他?」
清漫一愣,她的心自然会疼阿,但是眼前高轩就要被掐死,眼眶又红了,对着高轩急急道,「高轩,算我求你了,把东西交给他吧,你会被掐死的、会被掐死的。」清漫的眼泪忍不住从眼眶滚了出来。
「求求你放手阿。」清漫死命地想要拉开梅可洛掐住高轩的手,只是梅可洛这次怎样都不为所动了。
高轩见死命替他求情的清漫,微微一怔,心一动,一直以来蒙在他眼底不散的阴霾,渐渐消散。
「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