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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收拾好颜料墨汁,将那副消寒图重新挂上墙时,就听到门外传来零零碎碎的脚步声。

子舒,老温,你们来了,快看,画我补好了。白衣回头见是周子舒和温客行,带着张成岭一起走了进来,便灿然一笑,指着他补全的挂画欣喜的说。

周子舒刚一迈步走进议事厅中,抬眼就见到以恢复往昔的挂画与站在挂前回眸一笑的人,他也被那么笑感染了,不由自主的嘴角上翘。

老白,哦!不对,以后该叫你小师叔了,我们呢,也有东西想给你看。温客行揽着张成岭,看着那画,也看着画前的白衣,笑嘻嘻地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小师叔啊?我怎么有听没有懂?白衣转过身,看着相携而入的三个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以后确实该叫你小师叔了,你看这个。周子舒走到近前,从张成岭手上拿过他捧着的那本四代弟子册,双手递到白衣面前。

你们在哪儿找着的弟子册,给我干什么?白衣扫了他们仨一眼,表情都神秘兮兮的,从周子舒手中接过那本四季山庄的弟子册,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看最后一页,还说什么不是我的同门,师父早二十年前便将你收为山庄弟子了,小师叔。周子舒站在白衣面前,笑意盈盈向他拱手。

白衣皱紧眉头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看着那他再熟悉不过的字迹,在四季山庄四代弟子册上提着自己的名字,一时间竟然怔愣住了。

秦怀章他竟然从未把他当过灵物也从未嫌弃过他年少顽劣

所以说,我以后要叫您太师叔了吗?张成岭也凑了过来拱手一礼,搔搔头,有些腼腆地说。

呵哈哈白衣拿着拿本弟子册,笑出了声来,笑着笑着眼角便染上抹嫣红,这倒不是他心魔发作了,而是心绪动荡之下的隐隐泪光。

秦怀章你个混蛋!你代师收徒,你师父知道吗?凭什么你想收我做师弟,我就必须做你师弟了,你这是占我便宜呀!凭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告诉我白衣攥着那本薄薄的册子,心绪乍起乍落下,气息竟有些紊乱了,更别提他眼角慢起的湿润,可把周子舒几人吓坏了。

老白师叔,别激动,这不是件好事吗?以后你可就是我们的小师叔了!温客行哪见过白衣哭的样子呀,手忙脚乱的凑上前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

是啊师叔,师父他当年可能有什么难言之隐,才不告诉你的,你别生气。周子舒也围了上来。

太师叔,您别难过啦~成岭从怀中掏出块帕子,伸到白衣面前,想给他擦一下眼角的泪水,却被他不客气地甩开。

听着耳边左一句师叔,右一句太师叔的念叨,白衣心头就憋了一股无名火。

谁是你们师叔了?!代师收徒哪能当真,我师承长明山剑仙,也从未想过拜入四季山庄,瞒了我这么久,秦怀章想凭这几个字,就想把我捆在四季山庄,没门儿!白衣胡乱擦了一下眼泪,把那弟子册扔回周子舒怀里,气哼哼地冲出了正厅。

太师叔他这是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生气了?张成岭愣愣的看着白衣愤然离去的背影,摸不着头脑的问。

他可能一时之间接受不了吧,周子舒叹了一声,替白衣妥善收好弟子册。

咱师父也是够缺德的,这么大的事儿还能瞒这么久,老白生气也难怪。今日这连番变故,温客行竟然还有心情呵呵之乐,心大的也是没谁了。

你就少说两句吧,都这时候了还不赶紧去做饭!周子舒见他那没心没肺的样子就来气,撵他赶紧去做饭,别在这傻乐碍他的眼。

得,这下老白涨辈成师叔了,又得我一个人操持一日三餐喽。温客行装模作样,长吁短叹着有的没的,乐呵呵的就转去了厨房。

你也别在这杵着了,还有那么多活没干呢,今天干不完明天怎么过年呢?还不快去!周子舒见温客行都走了,也把张成岭轰了出去,自己则一个人站在议事厅,对着那幅画愣愣出神。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基本都是我的私设,我想给温客行和白衣名正言顺留在四季山庄的身份。记录在案的那种!

这也算圆了36章的伏笔。

岭的辈分本来就乱,被我这么一改就更乱了

第80章 除夕夜

直到晚饭过后的时候,白衣也始终不见踪影,温客行在四季山庄里三层外三层的找了三圈,都没看到他人影,不免有些担心。

阿絮,你看到老白了吗?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呀?温客行看到周子舒焦急的问道。

你别担心,也别在庄子里打转了,师叔他可能回了不思归洞府,我们一起去找他吧。周子舒也挺担心白衣的,不知道他这一天都跑到哪去了,催忙了一天的张成岭赶紧去休息,他也找了出来。

不思归?洞府?老白以前住山里呀!温客行跟着周子舒出了四季山庄,就往那瀑布陡崖走去,边走着他边好奇地问。

别没大没小的,他本来就比咱们大上许多,以后该叫师叔了。周子舒带着他寻到了深潭边,看着被月夜照成一道白练的瀑布,冲着崖壁朗声唤着。

师叔!师叔!我知道你在里面,出来吧,夜深了,咱们该回家了!

师叔!师叔!别躲了,明天就除夕了,跟我们一起回家过年!

师叔师叔师叔

白衣原本在洞内小洞中借着月华之精闭目凝神,平复心绪,也补养刚刚损耗的修为,却被那一声声透过岩壁传进来的师叔搅和得心烦意乱,白衣吐了一口浊气,愤然起身!

叫魂呢!白衣打开机关,如履平地般走向虚空,俯身看着站在崖边深潭被月夜照出相缠倒影的两个家伙。

师叔呀,你终于出现了,咱有话能不能下来说呀,我这仰着头还挺累的。温客行见终于把人给叫出来了,展开折扇,乐呵呵的说。

师叔,上面风大,下来吧。周子舒也跟着附和了一句。

你俩能别叫我师叔了吗?都把我叫老了!白衣缓缓落到地面,看着他俩嬉皮笑脸的样子,没好气的说。

哪里老了,咱小师叔明明风华正茂!温客行伸手一把揽住了白衣的肩膀,这人好不容易才找到,可不能让他再跑了。

你还没完没了了是吧?我认秦怀章这个师兄了吗?谁是你们便宜师叔啊?少跟我套近乎!白衣嫌弃的抖开温客行的手,没好气的说,边说还边往后退着,却被周子舒拦住了后路。

好啦,师叔,这大过年的,咱别闹了,先回家好吗?有什么话咱们回家再说,实在不行,等初一祭祖的时候,你骂师父一顿都行。周子舒拦在他身后,好声好气地劝着。

白衣气的直哼哼却拿他俩没得办法,只好不情不愿的跟他们一起回了四季山庄,走在路上,周子舒似乎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掏出那个玉铃铛递到白衣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