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4)(1 / 2)

谢谢。阮秋平转头就准备走。

哎,你先别走,你不和吉神商量商量啊!我看你状态不太对,要不你先冷静冷静,我来联系一下吉神

我们商量过了,就是他提出来的解除婚籍。阮秋平说。

礼神张了张嘴,顿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天婚石也在断擎山。

阮秋平其实很不能理解,这断擎山,音同断情,可怎么天婚石,情人果所有与情有关的东西却都在这山上。

阮秋平刚站到天婚石前,那天婚石就又闪烁出阮秋平和郁桓的代称。

阮秋平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天色已经渐渐暗了。

他拿出婚薄,垂下眼,一点一点地在天婚石前将这婚薄撕得粉碎。

整个天色瞬间彻底暗了起来,大片大片的乌云聚集在阮秋平的头顶,遮天蔽日,黑压压地将他笼罩。

与此同时,一个清冷庄重的声音从天空中传来:阮秋平,你在天婚石前撕毁了你的婚簿?可是决定了要领罚?

阮秋平从未受过天雷,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天雷劈人之前还会问上这么一句。

他点了点头,说:是。

那声音也并未同他有过多废话,阮秋平话音刚落,一道闪电便将整个世界映得通白,一道天雷猝不及防地从头顶劈了下来,阮秋平发出一声惨叫,那种几乎算得是粉身碎骨的疼痛从头顶穿到脊椎,剧烈的疼痛将他猛地的击跪在地上,差点就要昏死过去。

那才是一道天雷。

阮秋平又撑着地站了起来,在自己身上施了层法术罩着。

阮秋平以为他拼尽全力施的这层法术能扛得下两道天雷就算是好的了,没想到却生生扛了九道。

原来他的法术是真的提升了不少,即便他今日不受这天雷,恐怕也过不了多长时间便该在封神前自裁。

阮秋平笑着吐出一口血来。

他整个人生废物又无用,做什么都做不好,再苟延残喘一段时间也没什么用,凭空惹人厌烦今天他受这天雷反倒是受对了。

第十一道天雷砸下来的时候,阮秋平拼尽全力施出的法术屏障也被完全击碎,那天雷再次朝着他头顶劈了过来,他瞬间被击倒在地上,再也无法爬起来。

阮秋平勉强睁了睁眼,忽然发现手边不远处有一块巨大的岩石。

他迟缓地眨了眨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浑浑噩噩地伸出手,将自己的整个手掌都覆盖在那块岩石上。

他大脑一片混沌,此时此刻,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祈求什么,在期盼什么。

一秒,两秒,三秒。

一分钟过去,奇迹没有发生。

这里并没有长出什么情人果。

阮秋平自嘲地笑了笑。

他到底在幻想什么啊。

明明知道结果的,怎么就不死心呢。

第十二道天雷劈了下来,阮秋平身子一阵抽搐,很快就晕死了过去。

可是第十三道天雷劈下来的时候,他却又被生生痛醒了。

他看了眼依旧空无一物的岩石边,耳朵轰鸣声不断,满脑子却满当当地穿插着曾经听到的话。

司命说他没有情。

郁桓说自己不爱他。

少年郁桓牵着他的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说,要更喜欢我,一点儿都不想把我让给别人的那种喜欢。

阮秋平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对郁桓其实是有情的。

可别人说,那不是爱情。

情人果不承认他的情。

郁桓也不承认他的情。

他们说,他的情没有占有欲,不够浓烈,不够热情,不够自私。

可是他要怎么自私呢?他是霉神,他是灾难,他有什么资格不顾一切地热情地去爱上一个人?

况且,他早就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难道他一个将死之人,要对郁桓说,你须得爱我一辈子,永生永世不能再爱上其他任何人吗?

凭什么啊?

他凭什么去拥有那种唯一的,浓烈的,至死不渝的爱情?

他哪里配得上。

天雷击打的速度似乎加快了些。

阮秋平原先还数着数,可数着数着,就又有些数不清了。

他混混沌沌的,连痛觉都变得迟钝了,他嘴巴里充斥着铁锈般的血腥气,鼻腔却只能闻到自己身体被天雷劈焦的肉香。

凄厉的惨叫渐渐变成虚弱的呻吟。

直到最后,他再也发不出一点声响。

最后一道天雷劈下来之后,阮秋平连应激的抽搐都不会了。

像是一摊腐肉,久久没有动作。

身上的那张传送符却忽然发起光来。

下一刻。

天婚石面前那个鲜血淋漓,浑身焦黑的倒霉神仙早已消失不见。

唯有后山那株苹果树下,骨灰盒旁,棺材盒中,多了一具半尸。

阮秋平终于在自己漆黑的棺材里阖上了眼睛,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整个天庭忽然又下起倾盆大雨来。

天婚石前,又是一道雷劈了下来。

那道雷没劈到其他,只是刚好劈上刚刚阮秋平触碰的那块巨大的岩石。

只听一道山石崩裂的响声,那块冰冷的岩石被这道雷劈了个稀巴烂。

连这块岩石底下的土地都被劈出了一道裂缝,那裂缝长约十米,宽有二十公分。

在这道巨大的裂缝中,却密密麻麻地,长满了数不胜数的情人果。

它们瑟缩着身体,隐蔽地藏在巨石下,泥土中。

直到这道雷将一切的遮蔽劈开,它们才试探性地,小心翼翼地舒展着身子,抬起头来,看着暴雨倾盆的天空。

这片情人果是整个断擎山最胆小最怯懦的情人果,可暴雨却分毫不能将它们摧折。

只是无人知晓。

第70章

算上在凡间历劫的日子,郁桓算是活了三百年,可是在三百年的人生中,他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万念俱灰,什么叫做心灰意冷。

他本以为自己和阮秋平是两情相悦,可到头来却是他的自作多情。

他满心欢喜地要与这人携手共度一生,可这人却打算在他们的婚礼上为他物色新人。

阮秋平对他说的情话是从书上抄来的,可阮秋平作假的又何止那几句情话。

他感觉自己被高高放置在山巅之上,又被狠狠推落在悬崖之中。

前几日他有多幸福,此刻便觉得有多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