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怕,我出生就能看见鬼了。”林垚舔着糖说,“你背后还趴着一个呢,有没有觉得脖子后头凉飕飕的?”
“什么?哇!”小张吓得差点跳了起来,很快又想起他们现在并不适合大声喧哗,硬着头皮假装镇定的说,“你、你别骗我!”
深更半夜,哪个短发的人不是脖子后头凉飕飕的?这小姑娘分明是在驴他。
谢长寒暗自觉得好笑,低咳了一声:“咳,林姑娘,正事要紧。”
“哦,好吧。”林垚一脸无辜地对小张说,“别在意,其实我是瞎说的。”
小张:“……”
身为一个怕鬼的警察,他甚至想报警。
听说小姑娘是玄门的人,杨哥没再阻拦,算是默认了让林垚跟进去看的说法。一群人达成共识,谢长寒在最前面做了个照明的法术,屋内的景象顿时变得可见。
这一看,差点让人吐出来。
只见玄关处的血泊之中,横着一条断口狰狞的胳膊,小臂上的肉缺了一块,露出森森白骨……然而,最让人感到恶心的是,这条胳膊非常小,相对完整的上臂甚至还带着些婴儿肥,看上去就像……幼童的手。
众人避开血泊,走进室内,很快在客厅里看见了其他的胳膊和腿,有大有小,散落在四处,个个断口参差,就像是被人硬生生地从身体上拽下来的。微微凝固的血到处都是,浓郁的血腥味拼命往人的鼻腔里钻,叫人几欲作呕。
“太残忍了……”不知道谁喃喃说了一句。
以往的案件中,受害者最小也有十七岁,这次似乎是刷新了下限——根据现场发现的断裂四肢来看,本次事件的受害人共有四名,一名老人,一对夫妻,以及一名大约六七岁左右的小童。
六七岁,本该是无忧无虑的年纪。
林垚是一行人中最后一个踏进屋子的,她吃着糖四处看了看,目光逡巡过发暗的血及那些七零八落的尸块,不动声色地在某个断口处停留了片刻,随后像是自言自语般说着:“吃相真难看——是吧乔治?”
黑猫乔治轻轻地“喵”了一声。
修行之人比寻常人更耳聪目明一些,谢长寒听见了她的话,转头问:“林姑娘是有什么猜测了么?”
“我说,你们大人真的很虚伪。”林垚看向他,“分明你也心中有数,做什么要问我?”
“光看现场,像是饿死鬼行事。”谢长寒笑了笑,并没有被她直来直去的态度激怒,和气地说,“但先前我与那东西打了个照面,感觉不像。”
“那我就不知道了,学艺不精。”林垚说,“我只知道你的伤口该治疗了——你都感觉不到痛吗?它已经开始发黑了。”
正常人听说自己的伤口开始发黑,多半都会惊慌失措、尽快就医,但谢长寒却像是没听到一样,笑着摇摇头:“不急,等这边调查完再说。”
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命案,在经历过最初的震惊与恶心之后,剩下的处理按部就班,进行得很快。警方一回生二回熟,该调查调查,该封锁封锁,尸体在拍摄完照片并记录过相关信息后就被运走,据说将会被移交到法医那里。
杨哥和小张虽对谢长寒在场仍然没能阻止命案略有不满,却依旧答应在完成调查后给谢长寒发来死者的相关资料。
很快就只剩下谢长寒和林垚两人。
“现在不相干的人都走了,”谢长寒道,“在下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请林姑娘为在下解惑。”
“你跟谁都这么文绉绉讲话吗?”林垚问。
谢长寒顿了顿:“……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
“怪人。”林垚做出点评,“你是想问林家为什么不管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