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夏利知道密塔之主不是个爱说笑的人。
他嘴角的微笑收敛,神色稍沉的侧头望向停在他肩膀上的黑乌鸦。
他稍显冷淡的回答:“我拒绝。”
“要知道,被一位神明记恨可不是一件好事,我从来不做找死的决定。”他虽然是被叫做[疯子],但其实他每一个抉择都是出于自己有赢的几率,而不是必死无疑。
“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威尔顿阁下,就算是您向我下达密塔的最高指令,我也是拒绝的。又或者说,您也以为我是一个为了变强不折手段的疯子,还是一个傻子?”
“呵呵,既然你不想去,那就算了。”
密塔之主说得轻描淡写,似乎自己真的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夏利也沉默着收敛了自己冷漠外露的情绪,他的脸上重新挂起悠然的微笑,仿佛这场短暂的争执从未发生过。
谁都知道,现在并不是翻脸的好时机。
“继续去做你该做的事吧,夏利。不论用什么手段,将贝利亚夺过来……”
下一刻,黑乌鸦展翅飞离了夏利。
夏利神情冷淡的望着黑乌鸦飞去了不知通向何处的漆黑夜色中,只余下几根黑暗不祥的黑色羽毛翩然落至地面和他的肩上,他抚下身上粘连的羽毛,浓重的白雾浮现。
夏利这具化身也拢上虚无的雾气。
披着黑袍的身影融进周围寂静漆黑的环境中,不见半丝踪迹。
……
圣彼得堡区域,这里密塔派遣的焰级魔法师有五名,毕竟圣彼得堡是贝利王室的地盘,据说驻守的军队人数足足有十万人之多,远不是由教廷掌管所以兵力空虚的贝利亚能比的。
但就算是十万人的军队,也不过都是些普通人罢了,无法突破结界的他们就只能看着圣彼得堡落入密塔的手中。
“城区内的反抗者都清理得差不多了。”
城墙之上维持结界的那名焰级魔法师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他忽然开口道:
“但是那名理应驻守在圣彼得堡的教廷御前神官还未露面,我不得不怀疑,教廷根本就没有派遣神官过来。”
“威尔顿阁下给予的情报不可能有误,没有找到就接着去找。”
人偶的声音寒凉冷漠,她语气带着怀疑:“你该不会是心疼你那个被排入先锋队里的学生,怕他早早的死掉,所以故意想让他带领的队伍躲开圣彼得堡危险区域,以至于到这时候都还没能找到的教廷神官吧?”
“怎么会呢,呵呵。”尊号为[守护]的焰级魔法师笑着微微摇头。
“如果这次战役结束后他还活着,我就能够为他申请成为正式魔法师的资格了,如果这次战役他死掉了,虽然以他的天赋来说真的很可惜,但无法在各种危难中活下来的魔法师没有存在的意义,密塔不需要温室中的花朵。”
“这一点我很清楚,请放心吧,克丽丝阁下。”
“这是最好的。”人偶理所当然的颌首。
她坐在一根连接了灯塔与高耸城墙的傀儡丝线上,城墙之下是黑压压的军队,城墙之后是哀嚎与惨叫交错的绝望之地,意图反抗之人的尸体堆成了几座小山被随意丢弃在圣彼得堡的街道上。
这里面有士兵,也有普通的居民。
几处熊熊燃烧的火场中,密塔的见习魔法师组成的队伍正在不断搜索某些存在的身影。
所有出现于他们面前的人都被当做反抗者毫不留情的处理掉,屠杀平民这种事对他们来说似乎只是轻描淡写的碾死一只蚂蚁,每一个人的神情都是高高在上的冷漠无情。
这才是魔法师阶级真正的模样。
“啊,找到了!”
[守护]突然出声,他从自己学生的视野中看到了穿着教廷神袍的身影从烈火中显现,但未等到他看清那人的全貌便眼前一黑,两人相连的视野就此断开。
“是谁?”
人偶看[守护]似乎是愣住的模样,她催促道。
“……我的学生死了。”
[守护]的声音干巴巴的,他可能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学生真的就这么轻易的死掉了,他可是对那孩子寄予厚望,就等着战争结束后为他申请一个魔法传承呢!
“维罗,那名教廷的神官,是谁?”
人偶对显然不在状态中的[守护]有些不耐烦了。
“我没有看清她的样子,但是那是一名女性。”[守护]维罗说完这段话之后便沉默下去。
过了一段时间,他重新开口说了一个噩耗:“诺艾尔也死了,就在刚刚。”
诺艾尔也是一名密塔的焰级魔法师。
[守护]的能力便是制造各种结界,他能够将同伴的精神海连接上自己的结界以作能量的储备与运行,所以其中一位焰级魔法师的死亡与断开连接他即刻便能感知到。
“女性的御前神官,只有节制了吧,教廷可不会在这种时候让他们的宽容出门!”
人偶只觉得烦闷,节制啊……
虽说威尔顿阁下说过圣彼得堡驻守的御前神官大概率是下一任教皇人选的节制,但在她真正即将面对这位神降之人时,她依然是觉得分外棘手的。
神降的威能她可是太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