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奈何这次行动的负责人是夏利而不是他。
格罗迪亚憋着一股气,只能勉强安慰自己夏利这种态度至少能说明这次的敌人并不算难对付,夏利这人疯得很,他可惹不起!
所以他硬是挪开视线,当做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是秉持自己密塔最强火之魔法师的架势,振声道:
“听起来似乎有些难对付,但我的火焰不会输给擅长元素轰炸的诚实,战斗对象的话我要选诚实。那个擅长防御的龟壳就交给你了,请尽快将他解决吧,夏利阁下。”
“当然可以,但你也需要小心,格罗迪亚阁下,毕竟魔法师的身躯也是极为脆弱的。”
像是在劝说。
但也像是在意味深长的警告。
夏利的身影覆盖在他那一身黑袍之下,格罗迪亚只听见他短促的轻笑一声,这让他瞬间感到头皮发麻,不是吧不是吧?
这疯子不会是想在这种时候背刺他吧?!
应、应该不会的吧……
夏利这人虽然疯了点,他敢单枪匹马闯王宫,敢不顾神血的诅咒去伤害逛街的三王子只为了取他的血用做研究,敢接连弄死两个和他搭档做任务的密塔焰级魔法师!
虽然他之后也向威尔顿阁下解释了那两人一路上对他这位负责人的不满与挑衅,那两个人也是密塔出了名的老鼠屎,但这也不是夏利直接弄死他们的理由吧?!
关键是威尔顿阁下就这么轻飘飘的放过了他!这也是格罗迪亚对夏利敢怒不敢言的原因所在了,他就怕自己成了夏利弄死的第三个密塔魔法师……
“呵呵,格罗迪亚阁下,我给你覆盖了一层幻觉,只要你还在贝利亚的境内就不会有人能够发现你。”
“战斗开演之时就定为凌晨,新的一天到来之际吧,你可以去做战前的准备了,我记得你的作战方式需要提前安置炼金炸弹吧?”
夏利非常满意自己这位临时搭档的忍气吞声,他转头向跟着自己的见习魔法师们说到:
“你们的任务就是拦截贝利亚的士兵,这里隶属教廷位置偏僻,所以并没有正式的军队驻守,贝利亚的士兵与密塔召集的一部分普通神官大概只有三百多人,这点人数你们应该能够应付吧?”
听见夏利的指令后,许多见习魔法师肉眼可见的都松了口气。
一般来说,被派遣跟随焰级魔法师前往战区的见习魔法师都是可以用作为棋子的炮灰。
在之前他们被分派在夏利阁下的队伍里时还叹过自己的时运不济,竟来被分到了莱茵出了名喜怒不定的疯子夏利阁下的队伍里。
但在这时他们才忽然觉得自己的运气真好啊,只用去对付几百个普通人而不用去当大佬战斗中的炮灰,别的队伍里可不会有这样的好事!
“那……贝利亚的普通人呢?”
有人小心翼翼的问到,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凝固在他身上,这种冷冰冰带着诧异的视线让他的动作不由一顿,但他并没有在意自己那些已经不将普通人放在眼里的同伴们,而是望向唯一能够做主的夏利阁下。
一般来说战区中挣扎的普通人连炮灰都算不上,他们大多数连战火的范围都逃不出,便会化为魔法之下的一具残躯,那些高高在上的阁下们谁又会在意一些蝼蚁的生命呢?
就算只是见习魔法师,也并不在意普通人的性命。
夏利显然也是这种存在。
但在他说出‘不需要在意普通人’这样的指令之前,他忽然想到如果在这里的是夜莺阁下的话,她一定会选择放过那群普通人的吧?
如果自己的所作所为被她知晓的话那可就不好了,夜莺阁下会偏向哪边他也说不准,但自己肯定是讨不到好了,毕竟他签署的那份十年卖身契还在她手里握着呢。
那就看在夜莺阁下的份上……
“不需要去管平民们,如果他们想要逃出贝利亚的话就随他们去好了,但如果他们想要反抗就格杀勿论。”夏利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定下这场战役的基调,他选择放过平民。
“是,夏利阁下。”
这样就够了!
伊恩因为被夏利这名贝利亚战区的负责人亲近,所以称得上是这群见习魔法师们的领头人了,他带领一群见习魔法师回到贝利亚的城区,放下背上画板的他看向同伴们,虽然微笑着却也不失强硬的说到:
“你们也听明白夏利阁下的意愿了吧?不允许对无法反抗的普通人出手,要是让我看见谁敢偷偷的做出一些有损密塔与阁下颜面的事情……结局会怎样就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他并未将话说绝,也没人敢在这时出言与他这位夏利阁下面前的红人作对。
伊恩让见习魔法师们分散开来去往其他的地方潜伏,他独自一人停留在战斗发生后人流最为密集,也是最危险的主干道上。
他的画板中绘画的景象虚幻一瞬。
一颗硕果累累的苹果树显现在他的身后。
“也不知道赫罗斯现在怎么样了,他跟着塞西阁下与夏哈特阁下一同去了第四战区,现下那里应该还只是潜伏的状态,只希望他能好好活到战争结束……”
伊恩叹息一声,他背靠虚幻的苹果树,凝视着画中并未被具现化出来的[姐姐]。
啊啊,实在太失策了!
但谁又知道那位特殊的阁下到来之际,战争就这样打响了呢。
他还什么都没能做到,连半点消息都没有打听出来,就被派遣出来当炮灰……
幻觉的波荡晃过了一瞬。
他背后的苹果树也因强大的幻觉魔法造成的波动影响化为虚影,虽然他看不到,但他心知夏利阁下与格罗迪亚阁下的战斗已经打响。
但一切的震荡都被掩藏在夏利阁下的幻觉之下,普通的人类只会忽然感觉到莫名的心悸与恐慌,他们会下意识想要逃离危险与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