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1 / 2)

已经黏连了许久的伤口,经过风雪浸湿几乎和布料长在了一起,就这样活生生的拉出来,就如同是把结痂的伤口重新撕裂,偏偏阿善疼的还不是一次,在把靴子脱下来后,她还要脱靴袜,那将是最疼的一次,如同撕皮。

她这样哭闹,只因自己疼又下不去手,又冷又难受所以急的厉害,完全忘记了容羡的存在。

容羡没想到她脱个靴子会闹腾成这个样,见她一边呜咽一边咬着被子说疼,就不耐烦道:“你到底脱不脱?”

这人还有没有点同情心了?!

阿善被他一凶顿时就火了,就好像难受的情绪找到了发泄点,这个时候她才顾不上这男人有多可怕。

砸了下被子,她气呼呼吼他:“你催什么催,站着说话不腰疼疼的又不是你!”

容羡脸色一冷,“你说什么?”

“我说你给我走开!”

兔子急了都会咬人,更何况是受了伤疼到晕头的兔子。阿善真是一点也不想看到容羡,她抄起一个枕头就砸了过去,一股脑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我讨厌死你了,你给我出去,一看到你就烦!”

枕头擦着容羡的下巴掉落,虽说是胡乱扔过来的,但倒是格外的准。

刚刚他抱她进房,并没有关上房间的门,于是阿善这一通吼叫传到走廊中,也让楼下那群耳力极好的护卫听得清楚。柳三娘只是隐约听到阿善的声音,她见玉清跪在厅堂内目光也投向了二楼,焦急的在底下转来转去。

“这可怎么办才好。”柳三娘以为是容羡打了阿善,徘徊片刻她咬着牙正要上楼,修墨持剑守在了楼梯口,冷着一张脸阻拦:“不准上去。”

二楼传出来的声音他听得清清楚楚,所以此时他脸色极差,没想到那女人还有胆子敢对主子放肆。

这下好了。

修墨警告性的看了眼玉清,这次那女人死不了也会脱层皮。

“……”

事实上,阿善还真要被容羡脱层‘皮’,而且很快还要脱第二层。

说起来,阿善刚才的行为和小女孩生气了使性子差不多,但落在不懂怜惜冷心冷肺的南安王世子眼中,就显得有些过分嚣张放肆了。

轻轻扯了扯嘴角,容羡怒极了反而不会外露情绪,看起来比以往更为沉寂。

转了转拇指上的玉扳指,他垂着眼眸漫不经心开口,“不就让你脱个靴子么,至于发这么大脾气?”

阿善骂完容羡后反而哭的更狠,她现在一点也不想听到容羡的声音,所以擦了擦眼泪后,她气势汹汹的又骂他:“你说的倒好听,你知道我现在伤成什么样了嘛你就催催催。”

“你有什么资格催我,你刚才还让我吹冷风不顾我的脚伤大力扯我,要不是因为你我的脚伤也不会越来越严重,都是因为你!”

阿善余疼还没下去,从脚上的伤口往上蔓延,整条右腿都软了。

她现在只要一想起自己的伤还无法处理就烦躁的不行,深吸了口气她重新坐直身体,本想豁出去大力把靴子拉下来,但这会儿因为心理的恐惧她的手已经软了,只要一想到伤口血肉模糊黏贴在布料上的样子,她就哆嗦着下不了手。

“怎么办……”阿善抽了抽鼻子,泪珠子急的一颗颗往下掉。

“现在伤口都和布料黏在一起了,如果我脱下靴子一定会压到它,如果是你你敢对自己下得了手吗?”

容羡笑的很淡,“我还真敢。”

“你敢个屁,谁都有一张嘴说大话,针不扎在你身上疼的又不是你,你当然敢。”

容羡听够了,深埋在暗处的真实情绪泛起波澜,他并不喜欢他的世子妃一直这样同他讲话。

刚才的平静也不过是个缓冲,容羡如今已经想好怎样惩罚不听话的小猫了,于是他抬起头暗沉沉看向阿善:“你到底脱不脱?”

阿善正犹豫着要不要找柳三娘进来帮她,听到容羡又催她,她火急了扒了扒头发,“你好烦啊。”

其实这种事本来就要速战速决,越是犹豫心中的恐惧就会越大,阿善犯了个致命的错误,然而她本身就不是个狠性子,这事换在任何一个姑娘身上,都不可能马上狠心。

“好,既然你自己不愿意脱,那就只能我帮你脱了。”帮阿善是假,容羡的心早就坏透了,他是想借机惩罚阿善。

“不,你你你你不要过来,啊——”

阿善眼看着容羡向她走来而无力抗拒,很快,她就被容羡推倒在榻上抬起了右脚,坚硬的靴面擦过柔软又脆弱的伤口瞬间又挤出了血珠,揪心的疼痛让阿善疼的放声大叫,无比清晰的传到楼下。

“哎呦,听听这是怎么了?”柳三娘听到那惨烈的一声,吓得手帕都掉在了地上,就连玉清的身形跟着晃了晃,暗自握紧了拳头。

二楼的卧房中阿善已经哭得不行,刚才那一下疼的她汗都出来了,见容羡抬着她右脚没有放手,这下她是彻底慌了,软着身体爬起来抱住他的手臂。

“你、你别动了,求求千万别动了。”

最疼的那一下过去,余疼堪比刚才阿善试探的拉扯。她抽泣着抱住容羡的胳膊浑身有些哆嗦,如果说她现在都疼的受不了,那么一会儿的疼她更是熬不过,那将是布料与伤口直接生扯,就宛如掏去一块肉。

容羡没有再马上动手,他只是将手放在阿善的脚腕擦了擦,平静问她:“还敢不敢再对我放肆了?”

阿善将脸埋在了他的肩膀上,眼泪浸透了他的衣服。“不,不敢了。”

大概是真的太害怕,所以这会儿阿善乖得不行。她主动贴靠着他不停抽噎着可十分可怜,容羡察觉到她身上仍旧冰凉凉的,于是就把人抱坐在怀中,试图温暖到她。

“以后不准让别的男人碰你,听清楚了吗?”

容羡只要一想起阿善被玉清背着的画面就极为不舒服。喜欢操纵大局的男人向来掌控欲强,而掌控欲又牵连着占有欲,不管当初他娶阿善是因为什么,但既然她人嫁给了他,那她就是他的。

属于他容羡的东西,别人碰也碰不得。

“回答我。”容羡碰了碰阿善的脸颊,在发现她平日温暖的脸颊此时也没什么温度时,不由就将自己的手覆在了她的脸上。

他因为一些原因体温向来比正常人要低,但与现在的阿善比起来,他已经算是温暖了。

阿善点了点头说好,其实她现在已经听不进去容羡说话了,只要这男人不动她的右脚,那么一切好说。

容羡很满意此时阿善的态度,心情在好了不少时,他的手放在阿善的右脚上仍旧没有收回。

阿善并不知道,其实不管她怎样做这只靴袜容羡都一定会给她脱,所以当这男人一面夸着她乖一面果断拉着布料从伤口处扯下时,没有准备的阿善疼的连叫都叫不出来了,她一口咬在容羡的肩膀上好半天都没平复下来,疼的冷汗浸湿了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