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坐在大厅里陪伴云外婆的周海楼,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按理来说,大家都沉浸在重逢的喜悦里,云外婆被娇娇哄得服服帖帖,两个舅舅也是喜上眉梢。
景小姨满心都是她自己的私事,甚至都顾不得这是大喜的日子,正好用那个事调走了两个舅舅。
所以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景纤从书房的方向走了过来,她脸色有点苍白,脸上带着些微的泪痕。
她昂着头,甚至没有看周海楼一眼。
她没叫周海楼“小楼”。
“你舅舅叫你。”她这么说。
这是被拒绝了不合理的请求,所以有火跟我发?
周海楼皱了皱眉,心里不太舒服。
他觉得自己那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
他不大情愿地走进了云笙的书房,发现云笙大舅脸色凝结的像是冰雪,而云笛二舅的眼睛红着,像是悲伤又似暴怒。
他才进门,云笛二舅就劈头问道:“我是不是你舅舅?”
“……是。”周海楼小心地回答道。
“舅舅教训你,你认不认?”
“……”周海楼的心悬了起来,他犹疑了一下,才轻声说:“认。”
——这气氛他能说不认的吗?
但是饶是如此,他也万万没料到。一个“认”字才说了半截,云笛大耳刮子已经啪地抽了过来!
那一下猝不及防,打得周海楼脸颊猛地一偏,登时就眼冒金星,跌跌撞撞地后退了几步。
后知后觉地,他听到云笙大舅的声音,像是霜雪,如同冰。
“既然你认,教训你你就受着——站直了。”
第47章 打到服(
云笙此时简直怒不可遏!
他刚刚从王启航老师那里得到了许多消息, 他想也想不到的消息。
王老师是个精明人,半辈子见过的事多了。但是合作多年的同事突然给他打来电话,讲班上一个刚转过来的女生的身世问题,还是让他稍微错愕。
但景纤是个靠谱的人, 善良、温婉、不糊涂。从她口里说出的话, 还是有可信性的。
于是王老师就半藏半收地把云飞镜的情况给云笙云笛两个兄弟讲了一遍。
他是去盛华监过考的人、也是去云飞镜家里接过云飞镜的人, 是见到云飞镜的情况, 二话不说先帮她批了一间寝室的人,更是一力帮云飞镜办过转学手续的人。
所以按照目前的状态来说,可能周靖对云飞镜的了解, 都不如王启航对云飞镜的了解深。
——这是多讽刺的一件事啊, 即使赋予了一半的血缘关系, 可一个刚刚认识不足半个月的老师, 竟然都比周靖更像一个父亲。
王启航鸡贼, 他不说那些自己拿不准的事, 也不谈论有关校园暴力的那些谣言:他对这些东西不把握, 没必要往自己身上沾事。
但只是他说的那些, 就已经够云笙听得眉心直跳。
王启航很实在地跟云笙交底:“云飞镜这个孩子,刚刚转到我这里才一周多一点。您要说上一个学校的事, 那我肯定知道的不多, 关于什么校园暴力的情况, 我能包票的就是我这里没有。我现在是她班主任, 对她有点了解,要是您想知道的话……”
云笙沉声道:“是的,我们都想听听孩子的情况, 不论什么,只要是她的事就行。麻烦您了。”
他的话虽然简短, 但声音实在诚恳至极。
王启航做老师多年,和社会上形形色色的人都打过交道,一听这把嗓子,大概就知道对方多半是个清正的人。
他心中暗暗地叹了一声,心想,家长是好家长,学生也是好学生——可是都已经这么多年了,怎么才来啊!
但家长既然是真心关切,那什么时候相聚也不算晚。
虽然王启航在学生眼里是个“笑里藏刀”不好惹的老师,但把老师这个职业做到登峰造极的人,多半都有一副唠叨而周全的心肠。
像是现在,他尽管已经知道电话那边想必急了,但依然要非常妥帖地叮嘱一句。
“还有件事得和家长说——这孩子的家庭环境您大概也知道了,原本是单亲家庭,后来母亲离世。她从十三四岁就独自一个人生活,这些年苦肯定是吃了不少的。”
所以云飞镜身上的事,可不止是云笙一上来要问他的,关于校园暴力的那些事。
就是没有校园暴力,这孩子也够不容易的了。
云笛生性直率,本来就已经急切地在书房里来回踱步,一听这话简直要原地旋转起来。
云笙比他沉稳,尽管在得知这个类似“丑话说在前头”的消息时,心中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但是他声音依旧没有半分颤抖。
“是,您说的这些我们也都考虑到了,孩子不容易,一直多受您的关照了。”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