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没好气的丢下这句话,陆楠转身就走。那个守在楼梯口的中年人想阻拦,被她狠狠一瞪后居然犹豫着退开了。陆楠提着裙子蹬蹬蹬朝着楼下走,身后传来了那个老人嘶哑恶毒的诅咒声:“背叛者,不敬!亵渎!堕落!古神会惩罚你!”
妈的智障,陆楠在心里恶狠狠的暗骂。倘若这个老头是什么魔教教主她可能还会顾忌一下会不会给自己下了毒或者降头什么的,但既然迄今为止除了自己穿越跟那个偷偷摸摸的神灯精灵,陆楠没有看见过任何魔幻玄幻风不现实的东西,她有什么好怕的。有本事叫那个古神一道雷劈死她啊。
她气冲冲的走到楼下,侍女们注意到她赶紧都靠了过来,赛莉西亚还细心的发现她脸上表情不太对,关心的问了几句。陆楠随便敷衍了一下,看到楼上好像暂时没有动静,就想还是赶紧先离开。毕竟,她不敢保证那个脑子坏掉的大长老会不会心血来潮的直接叫人来当众刺杀她。
“还要稍微逛逛吗。”
“不了,回去吧。”
陆楠很小心的注意着四周,在侍女们的簇拥下加快脚步往外走。店铺里其他的客人并没有太过注意这边的动静,而其他几个店员看上去更没有任何异样。陆楠走了几步就觉得很奇怪,隐约感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按理说有这么一个脑子不好的首领,这个地下组织早就应该完蛋了才对。但纵观朱利安那边的行事规模,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征兆。她是不是遗漏了些什么。别的不说,光是这间有一定年代的店铺,没有足够的财力和实力是不可能轻松拿下的,而且也不可能临时安排布置,绝对是经营了很久的据点。陆楠不觉得那个大长老会有这种眼光和头脑,难道,在他背后真正的主宰者另有其人?
走到大街上,陆楠装作不经意的四处张望了一番,但是除开路上来来往往的马车,以及路上数量不多的行人,她没有看见任何可疑的对象。她想看看洛雷托安排的人是谁,可路上的人看着都很普通正常,几个巡逻的士兵,一对散步的情侣,几个修女,还有一个疑似送货的中年男人。陆楠着重看了那个中年男人几眼,反而吓得他加快脚步扛着肩上的箱子消失在了街道另一头,估计是不想惹上麻烦。陆楠不觉得洛雷托敢阴奉阳违,只能理解为他安排的人行踪隐蔽不是那么好发现。那么问题又来了,洛雷托这货身后到底有没有什么神秘势力呢。
摇了摇头,陆楠现在什么都不愿多想,只打算赶快回去。她收敛了一下情绪,强打精神的和侍女们闲聊了一阵,瞎扯了几句楼上的经历。由于她呆的时间并不久,侍女们倒是没有怀疑。陆楠为了掩盖自己最初的目的还又逛了一阵,正打算说累了,远处的街道传来一阵巨大的撞击声,一辆马车似乎是撞到了过路的什么人,顿时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暂时吸引到了那边,陆楠也不能免俗的举头看了看。然后她就惊恐的感到有人从后面一把捂住了她的嘴,随后飞快的将她拖进了距离最近的小巷里。由于侍女们都看向街道另一头,一时间居然没有人注意到她不见了。
“呜呜!”
陆楠浑身冰凉,拼命的想要挣扎,可是那个挟持她的人显然业务非常熟练,让她无法挣扎,也喊不出声。陆楠只感到那个人带着自己飞快的穿过小巷,跳上了另一头显然事先等待的马车,粗暴的将她丢到了座位上。
陆楠刚刚获得自由就本能的张嘴想喊,但是一把冰冷锋利的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顿时打消了她的企图。
“亲爱的小公主,请不要出声好吗,原谅我的无礼,除了这个办法我暂时想不到其他和你单独相处的机会了。”
用匕首抵着她脖子,坐在对面的男人轻声细语的说,还露出了一个和蔼的微笑。
陆楠惊魂未定,竭力镇定的点了点头。对方轻笑了一声,真的把匕首收了回去。但即便是这样陆楠也不敢轻举妄动,她感到马车已经开始缓缓前行,而那个男人手里把玩着匕首,显然不会给她呼救逃走的机会。
不过至少目前看来他没有打算直接杀了她,陆楠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的打量了对方一阵,发现他大概二十七八岁,黑发黑眼,勉强能算英俊,长着一个巨大的鹰钩鼻,身上穿的衣服和之前那位大长老是同一款式,而且长相也非常明显带着强烈北欧一带的特征,心中就有了答案。
由于拿不准到底有没有见过这个人,陆楠不敢贸然的说话,只是警备的盯着他,换来了他无奈的一笑。
“怎么了,不认识我啦?虽然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在两年前,不至于就这么忘了我吧,亲爱的表妹。”
男人咧嘴一笑,陆楠注意到抛却歌兰家的遗传以及那个鼻子,他脸上的线条和自己还真的有几分相似。
表妹?那他应该是公主母亲那边的亲戚了。而且多半和那个神秘组织有牵扯。陆楠还是没有回答,保持着沉默,只是一直盯着那把匕首。
“哦,真的吓到了,不好意思,这不是害怕你尖叫吗。”
男人利落的把匕首收回了腰间。
“看你一脸气呼呼的样子从那里出来,又被大长老骂了对吧。别在意那个老家伙,要不是顾忌着其他老头,早就把他给解决了,哪里轮得到他整天装模作样。看在他也活不了几天的份上,别放在心里。等到他一死,还不是我说了算。”
那个男人吊儿郎当的说,还自来熟的伸手想摸陆楠的脸,被她一把打开也不生气。
“不过,我有件事倒是想问清楚,你没有经过我允许就随便和其他男人订婚是怎么回事。”
他用轻飘飘的语气询问,陆楠心里咯噔一下,暗骂不已。她大概已经确定这个男人才是地下组织的真正掌权者,而且多半还和公主本人有牵扯。可这口气听起来却不太像是表哥表妹的关系啊。想到两年前自己才十四岁,陆楠真的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朱利安这家伙居然从没提过她还有这么一个表哥的存在,到底是不知道还是完全没放在心上?
第201章
这种时候陆楠就无比痛恨不给前情提要的设定,一般而言穿越的人不是都自带提示才对吗。为什么到了她身上就什么都不知道,出现一个看起来好像认识的人,只能一脸懵逼。说起来陆楠还真的到处仔细翻找过,想看看原来的公主有没有写日记的习惯。然而很可惜,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写日记。陆楠模仿她的笔迹都是靠少得可怜的一些学习笔记以及信件草稿。
为了防止被人察觉她跟以前的公主差别太大,她继位后不断调动王宫里的人员安排,把有可能经常见公主的人全部陆陆续续不引人注意的调到了其他地方。所以,究竟以前的公主是个怎样的人,陆楠确实不清楚。哪怕试探性的问弗兰德斯公爵,他也只会含含糊糊的说“哦陛下以前是个很安静文雅的淑女,当然现在也很不错”这种话。一听就知道他完全没留意过。
陆楠后来悄悄派人监视询问过最早担任公主贴身侍女的那个姑娘,也就是她穿越至此后被留在乡下行宫里那个。由于她本身也不是什么显赫家族的重要人物,倒没人怀疑陆楠不带她一起走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有一点就是公主本人不太喜欢一直使用同一批贴身侍女,最多一年就会换一次,所以陆楠探听了半天,几乎没问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她猜测大概是因为肩负着沉重的秘密,公主刻意的模糊着自己的喜好和存在感。没人知道她喜欢吃什么食物穿什么衣服,也没人知道她有什么秘密的小习惯小爱好。她当然也会参加诸多的社交活动和一群贵族家的小姐夫人来往,可没有谁跟她特别亲密,严格意义上,公主在十五岁被哥哥变相流放之前,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不管出于什么心态,陆楠都觉得公主挺可怕,也挺可怜的。她不太愿意将这个身体原本的主人看作一个懦弱无能的平凡小女孩,也不觉得她会多么喜欢母亲那边神神叨叨的疯子们。所以对现在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做出一副仿佛很亲热嘴脸的男人充满厌恶。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她清楚的从这个男人脸上看到了她最讨厌的那种表情。毫无疑问,他自以为高人一等,还完全不把陆楠放在眼里,就像陆楠是他的私有财产,可以为所欲为。
没搞明白到底这人和自己的关系到了什么程度,陆楠谨慎的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这并不难以理解吧,她可是经历了那么大的惊吓,还被匕首抵着脖子,当然可以用沉默表示不满。
“哎哟,居然还敢瞪我,你胆子变大了嘛。”
那个男人笑嘻嘻的伸手在陆楠脸上忽然拧了一把,不是开玩笑那种意味,而是真的下狠手用力拧,陆楠半个脸顿时火烧一般的痛了起来,显而易见,肯定会留下淤痕。
陆楠想也没想,啪的一下打在他伸出的手背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那个男人诧异的扬起了眉毛,虽然嘴角还带着笑,可他的眼睛却又冷又暗,涌动着冰冷的暴虐。
“当了几天女王就把自己当个不得了的人物了啊,亲爱的表妹。你是不是把以前那些教训都忘光了,需要我再次提醒一下吗。”
陆楠理所当然的瞬间勃然大怒,但是目前她别无选择,只能暂且忍气吞声,恨恨的把脸扭到一边。她悄悄观察了一下这辆马车,由于这个时候还没有出租马车的概念,一般需要经常使用马车的贵族都是自备。但陆楠并没有在任何角落发现丝毫特殊的印记。马车内部的结构以及布置都是最常见的一款,陈设既不奢侈也不简陋,一切都中规中矩。她又默默的用眼角余光打量了对面的男人一番。如今陆楠对坚定衣服面料以及制作工艺也算有了些小小的心得,一眼就看出那料子价格不菲,不算那些装饰,单纯面料和制作的费用一般人就负担不起。而且那个男人的左手小指上还带着一个镶嵌了巨大钻石的戒指,看成色不比陆楠首饰盒里的那些珠宝差。
“看来这家伙过得挺滋润,邪教的物质水平不错啊,肯定有私下捞钱的门路。”
她暗暗的想。
但是对方却因为她的沉默而感到了不悦,强行捏着她的下巴要她转头,懒洋洋的笑着说:“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背着我跟其他男人缔结婚约,好大的胆子。没想到长得一副挺纯洁的模样,私下却是个荡妇,知道我们是怎么解决那些不安分到处勾搭男人贱货的吗。”
陆楠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被人如此当面侮辱过,再沉得住气都不禁羞恼得满脸涨红。然而对方挂在腰间的匕首迫使她只能咬牙忍耐。她要收回前言,这才是她见过最恶心最低劣的男人,最好祈祷有一天不要落到她手里。
男人像是抚摸小猫小狗般轻挑的拍了拍她的头:“这就对了,要听话。其实我也不是那么苛刻的人,当然知道你是为了达成目的才和别人订婚。但是我要警告你,不许和那个男人有任何关系,不然的话……”
他用力收紧手指,陆楠的下巴就痛得几乎要碎掉一般,还好他很快就放手了。
“记住,你未来要嫁给我,给我生孩子,延续神圣的血脉。我是你的丈夫,你的主人,你只需要服从和听命。别以为躲在王宫里我就拿你没办法,大概你也不会想见识一下我平时如何收拾那些不听话奴隶的。”
男人冷笑着说,还摸出快手帕擦了擦手。陆楠气得全身发抖,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想不顾一切的扑上去跟他拼了,没有人可以这么侮辱她,尤其是个男人。但她最终还是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会让这个男人悔不当初,跪在自己脚下痛哭流涕的。
“现在可以走了吗,我不能消失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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