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献廷这下明白了,人家还留着后手呢。
听到这儿,闻东忍不住了,偏头问姜琰琰:“你让曹知事去河西窑子,就是为了探这女子身份?”
姜琰琰点头。
闻东:“我今早晨不是写给你了吗?”这句是对曹献廷说的。
曹献廷一拍大.腿,一惊一乍,从裤兜里摸出那皱巴巴的纸条,没注意,给折到了,这闻先生的墨宝他可不敢扔,他想着回了家得给他裱起来,没事儿就端到警察署里去气死杜秋明。
姜琰琰接过纸条,气得想骂人,还是忍住:“你这东西怎么没给我?这写得多浅显易懂啊。”
曹献廷:“诶,不是,怎么就浅显易懂了?”
姜琰琰指着第一句说:“青青河边柳,刚看的时候,我以为这句话是指代尸体发现的地点,咱们不是在水沟边上的柳树下发现的吗,”姜琰琰顺着往第二句指,“遥望东边郎,但是从第二句来看,望郎的应该是个人,所以青青河边柳,这句话里头,极大可能藏着苦主的名字,青、河、柳,这是三个字最有可能,思念东边的儿郎,那对应的,苦主原本的居所,就是在西边,至于后两句,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后两句写得这么长,不是挺重要的吗?”曹献廷声音越来越低,自己都没了底气。
闻东:“我最近在读苏庠的诗,手痒写上了而已。”
闻东说完,这后脑勺像是被火烧一样,一回头,闻东就看到姜琰琰的眼睛毒辣辣地盯着他,闻东摊摊手:“这不能怪我,我都说了,让曹知事记得给你看的,而且这两句是功德轮说的,不是我故意掐算天机抢你的功德。”
第16章
姜琰琰又看着曹献廷,七月的天,姜琰琰心里下着雪,自己怎么摊上曹献廷这么一个不靠谱的队友。
“罢了。”姜琰琰生气也没用了,这功德轮隐晦,给的信息还不如那女鬼附身时说的多,她也不算亏。
小神婆不怪罪,曹献廷心里美滋滋,凑上前问:“那咱接下来,怎么办。”
姜琰琰索性将带着杜秋明去挖密室的事儿说了,瞧着曹献廷眼珠子慢慢变红,安慰道:“你也别觉得可惜了,那密室都被废弃了好久,有用的信息都记在了我脑子里,你瞧瞧。”姜琰琰从布包里掏出那枚脚环,还没说话,曹献廷便上手摸,笑嘻嘻地说:“小神婆真客气,我这去一趟河西又不辛苦。”
不仅上手,还上嘴咬了一下。
姜琰琰嫌弃得不行:“这又不是金的,你咬什么?”
曹献廷:“我咬着我开心,我家婆娘前阵子就想要呢,没钱买,嘿嘿。”
“这是死者脚上的。”
曹献廷愣了愣,干咳了好几声,往江水里呸了口口水,又不敢发脾气:“这么晦气的东西,你还给我?”
“我让你看看而已,谁说给你了。”姜琰琰收回脚环,“我的意思是,虽然那密室里没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可那电话来得蹊跷,那密室这么隐蔽,怎么会有人打电话给杜秋明举报呢,警察署我不熟,下一步,你去查查,到底是谁打来的电话,长沙城里有电话的地方又不多,总比大海捞针来得快,若是不能查到人,问问声音特征,至少,要报警的话,警察署得留下记录吧。”
曹献廷点头,又问:“那你呢?”
姜琰琰:“我晚上去抓蛇。”
曹献廷:“那闻先生呢?”
闻东伸了个懒腰:“我累了,回去睡觉。”
***
暮色将沉,天空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灰色的毯子。
河西窑子。
搭头带着外出的女人们回来,一个个排着队,站成一排,在妈妈面前汇报今日的成果。
妈妈姓什么没人知道,只知道之前也是做窑子生意的,后来自己有了些银子,就开始自立门户,女人们就喊她妈妈,打手和搭头喊她眉姐,瞧着四十左右,风韵犹存,夏日里常穿着一件玫红色的旗袍,领口松松的,河西这一块儿,都是眉姐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