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棋在她的房门外坚持说:“我睡地上,不挤你。”
白圆将在外面徘徊的猴儿鬼们招进房间,踮脚亲了下他的嘴角,匆匆道了声晚安,然后砰地关上了门。
门外秦棋气急败坏:“凭什么只让它们进!”
白圆敷衍回应:“睡了。”
由于拒绝了秦棋搭窝一起睡的提议,第二天白圆又亲又抱哄了很久他才消气。
三场选拔结束,参加第四场的弟子数量骤减,起初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如今只剩三十人。
如昨天一样,所有门派清晨起了个大早,集中在广场。
评审天师重新清点了参赛者手里的灵体数目,昨晚果真有人的小鬼逃出了大楼,整晚能听到几个门派集体抓鬼的响动。
而白圆的小猴子们老老实实,在她床边蹲到了天亮。
五只全在,她的成绩照旧。
第四场不用他们在山中爬上爬下,广场上布置了三十张长桌子,每张桌子上放了一沓黄纸和朱砂颜料。
“这场的内容就是画符,考虑到用笔的习惯,我们不提供画符的笔,黄符种类不限,最终视符的难易程度给成绩。”
白圆的判官笔没带,空着手就上了考场。
屏幕的监控摄像给了她一个特写,在一群抓耳挠腮想符文的弟子中,只见她泰然自若地搓了搓冻僵的手,往手心呼了口气,接着伸出一根手指,指尖放进颜料盘里搅了搅,继而取出一张黄纸放在桌面,用蘸上颜料的指腹在黄纸上随心所欲地划拉。
顿时,满堂皆惊。
广场上的老师傅们看着这一幕,唏嘘摇头,叽叽喳喳地指着大屏幕谈论。
“这是对神不敬啊,谁教出来的徒弟哟。”
“画符下笔通神,不用笔怎么行,唉,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你若没带笔,我可以借你。”上一场受了白圆帮助的莺丹无意中瞄到她的举动,一阵无语,回去向师傅讨了两支狼毫笔,放了一支在她桌面上。
白圆抬头笑说:“不用,我就随便画画。”
她抽了张纸蹭掉手上剩下的颜料,直接拿起五秒钟画完的符,绕过边上的桌子走去交卷。
评审人坐成一排,见她刚开场就过来,疑惑道:“有什么事吗?”
“画完了。”
“……”
评审组之间嘀嘀咕咕交流了两句话,离她最近的人接过她乱涂出来的符,问:“行吧,小姑娘你这个符文,恕我见识浅薄,是用来做什么的?”
白圆张口吐出一个字:“定。”
画符上的朱砂如水流一般开始在黄纸上沿着笔迹流动,金光闪过,拿着符的人蓦然静止了。
身边的天师满脸错愕,不信邪地碰了碰他,那天师眼神木讷,僵硬地保持着白圆开口时的动作。
全场哗然。
第66章
广场上人声嘈杂, 且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大, 天师汇集的雏云山巅吵闹的像周末的菜市场。
不仅场外陪审的天师惊掉下巴,连在场亲眼见证的评审都没人相信白圆能运指成符, 他们不断推搡被定住的人,喊他道:“喂,别演了。”
白圆表面云淡风轻, 仿佛这就是她应有的水平,内心却是一连爆了几串惊叹号。
不是吧!
我怎么这么牛逼!!!
她完全是什么也不会瞎描了两手, 冻死人了还要露出手拿笔画符, 她只想快点结束回男朋友怀里取暖。秦棋身上温度高, 冬天就是个行走的大暖炉, 将冻僵的手放在他掌心捂着, 没多久就暖和了。
万万没想到, 这张符居然真的有用。
白圆将手缩进袖子里, 攥着手心回温,淡定地等待评审算成绩。
围观的天师取下她的符, 被定住的人立刻有了动作, 他晃晃脑袋,又看了看拿服的手,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事。
广场上有些人不免把目光投向了秦棋, 怀疑是不是这尊大神出手帮了恋人的忙。
时间一长,这种猜测渐渐多了起来,许多人视线在秦棋和白圆之间游移,几乎确信了这种说法。
他们不敢对秦棋指指点点, 就三五人聚成一堆,暗里针对白圆作弊的行为窃窃私语。
评审并未当场给出成绩,而是让白圆先去外面等,待到全部人停笔结束后,再将所有分数一起在广场的屏幕上公布。
白圆就像第一个从高考考场走出来的考生,万众瞩目。她步履轻松,双手揣在袖口里,慢吞吞走向秦棋的位置,心里乐颠颠地想,没准她真的能混上天师执照呢。
时已入冬,山顶狂风滚滚,一排排笨拙厚实的棉衣绒帽相互倚靠,畏缩着肩膀,望着前方的屏幕。广场没安排座椅,多数是师傅坐着自带的软厚垫子,徒弟站着或者一人带个折叠小板凳落座。
秦棋是其中的异类,他敞穿一件单层黑色风衣,内里一件薄衬衫,两条结实而充满力量的胳膊支撑地面,手心压着冰凉的石灰地砖,屈腿席地而坐,十分惬意。
白圆靠近,他立即站起来,从仓库掏了件宽厚的毛皮铺在地面,坐了上去,然后抱着白圆给她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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