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澜只感到害怕:“聂老师,我不知道。”
聂采忽然紧紧攥住了他的手,几乎要把他拖到自己面前,几乎贴着他的胸膛。恶狠狠的声音令沈春澜毛骨悚然:“你恨他!你恨你的哥哥,恨我,恨所有人!还有那个给你打电话的陌生人,他让你变得特别,他选中了你,可他又放弃了你!你必须恨他,必须!”
沈春澜又一次惊醒,背上发凉,浑身颤抖。
梦里的事情和他真正经历的训导大不一样。聂采的办公室并不昏暗,地面也永远是干燥的。沈春澜不需要光脚,也不必要以罚站的姿态立在聂采面前。
聂采甚至没有碰过他几次,在沈春澜印象中,只有在说某些重要话语的时候,他才会牵着自己的手,很亲昵,很温柔,同时也很强硬。
但沈春澜永远都觉得,温柔和亲昵里,隐藏着深不见底的泥淖。这泥淖当时是看不到的,但在他的噩梦里,泥淖复活了。
他一直在抗拒着被聂采拖进去。
聂采的话很恐怖,他不相信,但每一句他几乎都能记得住。因为这些话和他平时所听的大不一样,反而令人印象深刻。
他的导师无疑是个出色的传道者。沈春澜从床上坐起,深叹了一口气。
他此时此刻只能怪责饶星海:是饶星海提起聂采,才会令自己做噩梦的。
室内应该是暖和的,他睡前开了空调。暖气还有几天才会到,但冷空气已经在今夜毫不留情席卷整个城市。
……应该是暖和的。沈春澜打了个喷嚏。他感觉到有凉飕飕的寒风从窗户灌进来。
“……你在干什么?”他抬头细看,发现天竺鼠正趴在窗边不断用力,硬生生把推拉窗顶出一条缝。
沈春澜按亮床头灯,忍不住开骂了:“我日,你真的是智商不行,你知道外面几度……”
他话未说完就停了,看着窗缝,目瞪口呆。
黑曼巴蛇从窗缝里滑溜溜地钻进来,啪嗒一声落在地面,忙不迭扭动身躯,向沈春澜问好。
天竺鼠躺在窗沿,松了一口气,像完成了某件大事似的美滋滋晃动脑袋和小耳朵。
沈春澜:“……你他妈干什么呢!开门揖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