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稀罕你这奸臣贼子的东西。”
“我唤顾颜卿,再叫我奸臣贼子,当心我割了你的舌头。”顾颜卿随手拿过一个老旧的鲁班锁把玩,“你们是哪里来的流民?”
“我们不是流民。”李景穗转身,面向顾颜卿,“是被你们这些奸臣迫害的普通百姓。”
顾颜卿把玩着鲁班锁的动作一顿,脸上笑意渐冷,“你的舌头不想要了?”
李景穗面色一白,偏头道:“我与高靖是姑苏人。”
“姑苏?高宁的地界?他的伤是怎么来的?”顾颜卿抬手指了指躺在榻上的高靖。
“被烫的。”
“蠢货。”顾颜卿骂道:“不是被烫的,难不成这伤用刀还能砍出来?”
李景穗被气得一噎,“他是高宁的儿子,他的伤是被高宁亲手派人烫出来的!”话罢,李景穗立时捂住嘴。她偷觑顾颜卿一眼。
李景穗被顾颜卿一激,居然说漏了嘴,暴露了身份。
“高宁的儿子?”顾颜卿突然眯眼,他倾身向前,手中洒金扇毫不客气地抵住李景穗脖颈。李景穗被迫仰头,露出纤细脆弱,仿佛一折便断的细白脖子。
“这种谎话你也说的出来?”
顾颜卿身形高大,气势强盛,李景穗却不惧,她仰头,“高宁此人,草菅人命,视姑苏百姓为刍狗。强征赋税,民不聊生。高靖小小年纪也知此事不善,不过小小规劝几句,便被他亲生父亲用烧好的烙铁差点烫死。”
李景穗一言一语,字字诛心,“你们这些奸臣贼子,皆不得善终。”
顾颜卿面色阴沉,咬牙,“你别以为我不敢真拔了你的舌头。”
“你们有什么不敢的!”李景穗梗着脖子,声嘶力竭的大喊,“虎毒尚且不食子,可是你们根本就不是人!你们利欲熏心,泯灭人性,不配为人!咳咳咳……”
李景穗弯下身,用力咳嗽。
顾颜卿面色难看至极,突然,他侧头朝屋外看去。
整个院子空荡寂寥,安静的不正常。
“闭嘴。”顾颜卿上手,一把捂住李景穗的嘴。
李景穗使劲挣扎,却被顾颜卿死死挟制。她张嘴,狠狠咬了一口顾颜卿。
顾颜卿吃痛松开李景穗,“你是狗吗?”
李景穗涨红了一张脸,还没骂,屋门前挂着的帘子突然被人一刀劈开。
“躲进去。”
顾颜卿将李景穗往屋内一推,手执洒金扇,飞跃而出。
李景穗赶紧抱住高靖,吃力的把人抬起来。
外面满是刀枪剑戟之声。李景穗用自己瘦弱的身体将昏迷的高靖背起来,然后用布将她和高靖捆紧。
李景穗带着高靖,艰难弯腰,拿起方才落在地上的匕首,紧紧攥在手里。她面色苍白,神色紧张,眼看院内正与人打斗的顾颜卿身上伤口渐多,不禁露出几丝急色。
顾颜卿以扇为刀,阻挡着源源不断涌过来的黑衣人。
这些黑衣人明显受过专业训练,刀刀皆要人性命。
“照夜!”顾颜卿朝外喊。
院门口的马儿发出一声长鸣,挣脱开拴绳,往院内奔来。
顾颜卿翻身上马,马儿冲入屋内。顾颜卿坐于马上弯腰,伸手利落的将李景穗和高靖一道捞起。
身后黑衣人逼近,照夜破窗而出,带着三人疾奔在深巷之内,将那些黑衣人远远甩下。
……
相府内,高宁伏跪在地,与顾服顺磕头道:“原本此事早可了解,却不防二公子突然出现,将那李氏女给救走了。不过丞相放心,我们的人必是不敢伤二公子的。”
顾服顺霍然转身,面色阴郁,“高宁,当初你不过小小苏州知府,是老夫像圣人举荐了你,你才能到如今位置。现今小小一姑苏之地你都搞不定,你让老夫如何信你?”
高宁立刻磕头,“还请丞相再给我一些时日。”
顾服顺沉吟半刻,道:“二郎那里我会让人处理。李氏女那边就交给你了。”
“是,臣定不负丞相所托。”高宁磕完头,毕恭毕敬的出去,在书房门口撞见管家周林。
高宁拱手作揖,周林略略敷衍一回礼,便入书房道:“老爷,二公子回了。不知为何,身上带了伤……”
“让医士去看。这半月,不准他出门。”顾服顺直接打断周林的话,“大郎近几日身子如何?”
“听闻一切都好。只是这几日倒春寒,天气有些凉。不过奴才已经派人将青竹园那里的地龙烧起来了。”
“嗯,随我去看看他。”
周林面露犹豫。
顾服顺道:“怎么了?”
“苏家小娘子来了,奴才方才路过,大公子正与苏家小娘子在青竹园廊下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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