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远比预料的简单。在鄢州城时范明光听说城郊有个棘手病例,他向来对疑难之症用心,想来苏哲已无大碍,索性抬脚就往城郊去了。过得几日药到病除,他也继续云游四方。
前些时日来到梓阳城左近村庄,天时愈加深寒,范明光找了个小酒肆小酌几杯,半醉之时一脚踏进村外溪水间,给冲出去老远。别看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治病救人手到擒来,腿脚上的功夫却只是平常,脚下打滑,溪水又冷,没淹死也差点冻死了。
溪水颇急,将行李都冲散了,范明光好不容易从深溪里爬上来,到村子里讨了碗姜汤。
村子不大,甚是贫穷,他住了两天回了神,拿着给村人看诊得的些铜钱进了城。
“不曾想我范明光也会有落魄至此的时候。”范老头哈哈大笑,虽是身无分文,依然一身桀骜。
苏哲性子本就磊落,一老一少谈话间甚觉对了脾胃,几成忘年之交。
“小二!再添一壶百花酿!”苏哲喝得高兴,抬手将三人的杯子满上,望向薛挽香时,眼里都是笑。
“说来,那日在鄢州城,你用了三日药,后来催醒你的,你心中向往之物,究竟是什么呀?”范明光夹起一块炙羊肉,入口即化,不错不错。
咦,为什么对面两个丫头都不说话?
“怎么了?脸怎么红成这样?”范明光纳闷。
薛挽香脸红愈盛,举起一杯茶,用广袖遮住脸,作势饮茶。
苏哲咳了一声,讪笑道:“喝……喝酒喝多了。这牛肉做得很好,老先生再用一点?”
范明光不疑有他,夹了一筷子牛肉,再问道:“你还没说呢,到底是何物?”
……!!!
这么多肉都关不住您的嘴是吧???
“嘶……”苏哲还想着怎么打岔过去,忽觉脚面一疼,心知薛挽香羞极了,暗地里踩她一脚呢。苏哲嘿嘿笑了笑,勉强答道:“梦里的事,哪还记得住呢,都忘记了。嘶!!!”桌子底下薛挽香一脚踩实了,苏哲疼得咧牙咧齿的。
用过晚膳各自回房,苏哲与薛挽香商量了几句,拿出一百两银票,送到范明光的屋子里。
范明光接过银票点点头,看着她的眼神颇带了赞许:“小丫头心地好。老头子会记得的。”
苏哲笑道:“若没有老爷子妙手回春,晚辈早就到阎王簿上报道啦。晚辈在君山时曾听师父提过您阎王忌的名号,没想到在绝境中能得老爷子援手,阿哲谢过老爷子救命之恩。”她说着,恭恭敬敬,一揖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