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客舍,恰遇上厨下的婆子抬着热水送来,薛挽香曲手支腮,坐在梨木桌旁看着苏哲指挥人将浴桶摆到耳房里。
“要沐浴么?”苏哲走过来,柔声问。
薛挽香抬起头,脸上薄红一片,声线黏乎而娇憨:“要。”
她极少饮酒,更别说饮得这般深醉。苏哲看得又好笑又心疼,搀着她的胳膊道:“来,我扶你过去。”
薛挽香想是醉得狠了,挣开她的手,把脸蛋贴到她长腿上:“我不。”
苏哲道:“那我抱你过去?”
薛挽香美目微阖,贴着她蹭了蹭,没说话。
苏哲弯下腰来,双手抄住她腰背和曲膝,毫不费力的将她横抱起来。薛挽香将脸蛋埋在她一样带着酒香的怀抱里,吃吃的笑。
送她到耳房,苏哲放她下来,在她耳边问:“我为夫人宽衣,可好?”
薛挽香媚眼横波,晲她一眼,纤手在她身前轻轻一推,将她打出屏风外。
客栈的上房修得宽敞又精致,弧形的月门正对着一张梨木圆桌,旁边的几案上摆着红铜熏炉,蜿蜒出袅袅青烟。青烟香气缥缈,笼罩着寝卧,迷离着呼之欲出的情绪。
离着几案不远处,是一道素色垂纱,将床榻隔出相对独立的空间。苏哲沐浴出来不见了薛挽香,视线在屋子中转一圈,才望见一抹窈窕身影,隐约的坐在垂纱之后。
冬夜极寒,这屋子却燃了地龙,暖得不像话。苏哲走到垂纱外,抬手撩起素色的垂帘,薛挽香就坐在床沿边,慢慢的扬起一张美到惊心动魄的脸。
那一瞬间的心情,就像一场属于她们俩的婚宴,她在洞房花烛夜,带着忐忑欢喜的心情,掀开了属于她们的红色喜帕。
苏哲静静的看着薛挽香,微红的脸蛋也不知是因为饮了酒,还是因为女儿家的羞涩。无论何故,总是因为她。苏哲这般想着,心里好生欢喜。
垂纱外的灯烛透进橘黄的光,苏哲站在薛挽香身前,挑起她的下巴,看她垂着眼眸,长长的眼睫微微颤动。她忍不住低下头,轻轻的吻在她花瓣儿般的香唇上。
薛挽香眼睫颤得更厉害了,她闭上眼睛,捉着苏哲的衣袖,不由自主的往后躲藏。苏哲的心砰砰直跳,她想贴近她,更贴近她,于是她扶着她的背脊,与她一同倒在了床榻上。
“阿哲……”薛挽香迷蒙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