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珠和文琮玩得很好,待瑞儿长大一点,也要在正院玩。
这却不是侯夫人要求的了,是他自己要求的。他见着小叔和姐姐,就挪不开腿,两人去哪里,他都要跟着。
文琮和珠珠蹲地上看影子,他便蹲地上看影子。
文琮和珠珠掘蚂蚁洞,他便跟着掘。
抱都抱不走他。
珠珠只是偶尔跟文琮一起睡,瑞儿却是常常跟文琮一起睡。仿佛在他看来,小叔和姐姐才是一国的。
贺文璟常常想抱儿子,跟儿子玩,结果儿子从小不要抱,不要牵,气死了!
“我们生个女儿吧?”他跟陆雪蓉说道。
瞧瞧,珠珠多可爱?又乖巧,又漂亮,还会玩。
他之前就是错了,以为儿子才好玩,原来儿子一点都不好玩!
陆雪蓉却不是很想生了。
她想着,侯夫人对贺文璋和贺文璟都够公平的了,贺文璟还有过一段时间的不平衡。她能够像侯夫人一样聪明睿智吗?
如果她做不到,那么她生得多了,孩子们的感情会好吗?至少,像贺文璋和贺文璟这样好,很难。
再说,万一生个乖的,贺文璟肯定爱得不行,到时瑞儿怎么办?瑞儿只是傲气了些,不会哄人了些,但他是孩子,孩子的思维就是这样的,不会想着刻意逢迎大人。像珠珠那样讨喜,纯粹是天性。
所以,到时候很有可能冷落了瑞儿。
陆雪蓉舍不得。这是她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她舍不得冷落了去。
“万一再生一个,又是瑞儿的性子,可怎么办?”陆雪蓉便问道,“你想想吧,若是生个女儿,却是瑞儿这样的性子,这样我们膝下就有了两个瑞儿。”
贺文璟一听,顿时想象着两个“瑞儿”对他臭着脸不理会的模样,尤其还有一个女版的“瑞儿”,顿时脸都绿了。
“不会……吧?”他迟疑着道。
陆雪蓉便道:“嗯,不一定。也许生出来的是个乖的,像珠珠那样。但是也有可能像文琮那样。”
贺文璟一听,头疼起来。
文琮倒是不皮。抱他,也愿意被抱。跟他玩吧,也搭理人。但是怎么说呢?就好像应付公事一样,其实他不稀罕搭理你。
他就是披了温和皮的瑞儿。
“怎么珠珠就那么可爱?”贺文璟很不甘道。
陆雪蓉一听,也笑了:“是,珠珠是可爱。”
小姑娘白白净净的,长得像她母亲,精致可爱的模样。性子也好,爱说爱笑,嘴巴也甜,见人便叫。跟谁都能玩,也不怕生,还敢爬到侯爷的腿上说话。
她尤其对贺文璟的脾气,因为她很爱玩,把贺文璟支使得团团转,一会儿让她骑在脖子上,一会儿把她夹在胳膊下,一会儿又听她指挥用石子打天上飞过的鸟,稀奇古怪的,贺文璟就爱跟她玩。
“你既喜欢珠珠,便陪着珠珠玩就好了。”陆雪蓉劝他道,“你时常忙得很,哪有那么多工夫跟孩子玩,一个珠珠还不够你爱的吗?”
贺文璟虽然很遗憾,但还是点点头:“好吧。”
他暂时打消了生女儿的主意,陆雪蓉就松了口气。
至于丈夫更喜欢侄女,她并不觉得不妥。谁让瑞儿不理人呢?但凡瑞儿愿意跟他玩,他就不会天天盯着珠珠了。
至于给儿子生个兄弟,长大有帮衬的事,陆雪蓉觉得也就那样。文琮虽然是小叔,但是两人年纪相仿,差了不到一岁。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自然好,是亲兄弟还是亲叔侄就没差了。
再说,陆雪蓉还想着,大嫂肯定还会生。她头胎是个女孩儿,在这样的环境下,是一定要再生个儿子的。
到时,她的瑞儿有小叔、有姐姐、有弟弟,就什么都有了。
陆雪蓉心里盘算着,觉得自己不生也没什么,反正瑞儿什么都会有的。她心满意足地呼出一口气,满意地睡下了。
于寒舟和贺文璋这一阵却很忙。
贺文璋在翰林院任修撰三年了,翰林院每三年会有一次考核,留馆或者散去六部、地方,他得为着前程规划一番。
留馆肯定是最好的。以他的表现而言,留馆也是毫无疑问的。
但是贺文璋跟别人不同,他因为之前二十年的经历,所以很不想长久生活在一个地方。
去地方任职?皇上不见得会允许,而且那无异于每三年换一个地方困着。
至于等孩子十二三岁,可以丢开手了,再四处行走?贺文璋觉得自己从前想得悲观了,看看珠珠现在,随时随地可以丢开手。
有祖母,有小叔,有弟弟,还有喜欢的二叔,便是他们两个不在身边,也不碍着什么。
再说了,若是珠珠不适应,那就把她带上好了。她如今三岁了,健健康康的,不怕路程颠簸。
于是,贺文璋开始准备蒙学扩建的事宜。却不是在京城扩建,而是各州府都设蒙学。
这几年中,贺文璋每年都会写几道折子,给皇后观看。今年,贺文璋不仅写了折子给皇后,还写给了皇上一份。
言说蒙学的好处,及必要性。
他列举了蒙学结业的学员,在结业后的生活中有什么出众表现。譬如在邻里间的威望,调节邻里纷争,引导流氓向善,匠人打造的产品更实用,农家子耕种亩产提高,等等。
总之就是,读书启蒙使人开智,身体更健康,生活更出色,跟入学之前有明显的提高。
皇上看见他写的厚厚的折子,上面列举的姓名、住址、具体事例,便知道贺文璋不是忽然兴起写这个,定然有所求。
他直接回了:“朕没有那么多银子建许多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