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是个冷血可憎的女人。
埃莉诺几乎是自虐地这么想,内心却异常平静,毫无动摇……直到厅中还站着的数人无言靠近。
仿佛只是一眨眼,乔治就已经到了埃莉诺面前。
骑士似乎毫发无伤,躬身时语音并无一丝颤抖:“夫人,克劳德余党已斩除。”
有人打开了厅中的窗户,想散出血腥气。穿堂风立即呼啸而过,将壁上火炬带得明暗乍变。乔治恰好抬起头,有那么一瞬,他整个人都落入了夜的阴影中,连双眼都显得幽沉。
火光继而大盛,照亮乔治的脸容。而埃莉诺也在这一刻看清,他的颊侧、襟前和手上都沾了血。尚温热的鲜红血渍星星点点,如娇艳的细碎花瓣。而他左手持剑,剑尖滴血,右手则握了一支奇怪的长筒,大约那就是来自提洛尔的秘密武器。
浴血的乔治不仅依然迷人,血色甚至为他添了一分摄人心魄的邪气。但这身姿不属于骑士;骑士不该对无反抗之力的弱者挥剑。他只是个堕落的杀人者,为她犯下罪孽的共犯。
滴答滴答,剑尖之上血珠的细弱坠地声在她耳中越来越响。
埃莉诺不由退了一步。
“夫人?”
她回避着对方关切的注视,低声说:“我有些累了。”
“我送您去休息。”骑士空挥手中剑,甩掉了上面的血迹。
埃莉诺看着他收剑入鞘,一转身往主卧室而行。她走得很快,乔治交代了几句,很快追上来,却没开口。直到埃莉诺在卧房的小拱门前驻足,乔治才轻声问:“有什么我能为您做的吗?”
他依然没追问她失态的缘由。
这体贴令埃莉诺浑身轻轻一颤。她背过身去:“辛苦了。”
对方默了片刻,似乎在苦笑:“我就守在门外,请您安心休息。”
埃莉诺呼了口气,伸手去推门,却突兀地收手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