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姨娘这是怎么了?”
被打的那个一下就哭天嚎地地喊了起来,直接朝着门前一跪:“大少奶奶为贱妾做主啊……”
里面陈氏正在跟淑慧说话呢,这会儿听见声音就一皱眉,道:“怎么了?”
汀兰进来说:“两个姨娘被人打了。”
“……打了?”陈氏凝眉,“叫她们进来回话。”
“是。”
这一下,两个姨娘才走进来,其中一个果然满脸都是伤和肿。
陈氏看得一皱眉,只怕是吓了孩子,连忙叫婆子将慧姐儿带下去,才问道:“谁打的?”
“是二少奶奶,贱妾不过在旁边议论了一句,就被二少奶奶叫出来,不由分说就给了贱妾十几巴掌,即便是贱妾做错了什么,也轮不到二房来收拾吧?贱妾好歹也是服侍过大爷的……”
那妾室委委屈屈地。
陈氏一听就差点气笑了,二少奶奶时不时说孩子丑,竟然还有人真信了?还敢符合顾怀袖?
自己不要命了,怨不得旁人。
想来这两个妾,已然得罪了顾怀袖。
陈氏也懒得搭理她们,竟然吩咐道:“汀兰,安排着今日边送两位姨娘走吧。”
两位姨娘一听,吓得三魂去了七魄:“大少奶奶!大少奶奶您这是什么意思!贱妾们犯了什么错?您莫非还怕二少奶奶不成?!”
“二少奶奶此人通情达理,你同她好好说话,她也同你好好说话,有什么怕不怕的?”
陈氏只摇着头,觉得这两人愚不可及。
“怪只怪你们犯了大忌……怨不得二少奶奶教训你们,实则是你们自己太蠢。你且看看,二少奶奶嘴里说着胖哥儿丑,可曾有哪一点真正嫌弃着的?即便那是个丑八怪,也是二少奶奶捧着手心的宝,就你们两个贱婢……”
真是连训斥的想法都生不起来。
“自个儿想想吧,府里上下便是连二房的丫鬟都没说过一个丑字,二少奶奶的话也能当真……你二人在府里这几年真是白混了……走吧,饶你们一条命,反正在庄子上也一样过日子。”
陈氏摆了摆手,叫人将两个人拉出去。
汀兰也是叹气,看那两个姨娘不肯走,哭天抢地地扒着台阶,像是溺水的人扒着浮木,上去便一脚踩了一个姨娘的手,让她放开了。
那肿着脸的姨娘泪流满面,凄惨至极:“贱妾不服!凭什么她说得,贱妾就不能说!那不是二少奶奶自己说的吗?!”
汀兰按了按自己额头,好笑道:“谁不知道二少奶奶出了名的口是心非?二爷都没说话呢,也不看看你们自个儿是什么东西!也敢议论胖哥儿!”
她拍了拍手,叫小厮堵了这二人的嘴,将人拉了下去。
至于顾怀袖那一边,回了屋,便把孩子放在小床上,然后翻开了手札。
她脸上挂着笑,看了看睡熟的胖哥儿,想想还是决定将这光荣的一天给这小子记上去。
三月廿一,抱二胖游园,遇两妾诬犬子甚丑,着令左右掌掴十数,略作惩戒。仅以今日告诫吾儿:天生我材必有用,生来胖矣往后瘦。破茧成蝶看他日,蝉埋地土一夏知。
顾怀袖的字依旧是歪歪扭扭的,她写完了,便搁了笔,去亲吻了胖哥儿的面颊,“唯愿你平平安安……”
晚上回来,张廷玉照旧去帮着顾怀袖誊抄她的养儿手札,看见最后那一段话,不由自主地一笑。
“你当神棍也真是够了,一副你早已经知道儿子往后肯定英俊潇洒的样子……咱俩的孩子,怎可能丑?”
“呸!你儿子现在就是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