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夏身子一顿,叹了口气,低低行了一礼,再轻轻的退下。
赫连珏眸色晦暗不明。
“皇上,那八寥会,可是八国齐齐参与的会议,冷魅娘娘身有轻功,看人看物都极为狠辣,皇上真要弃了她,选在越姬娘娘身上?”
赫连珏眼神无波,“按照朕的旨意去做便是。”
顺德才低了一身,退出御书房后,赶在了唐夏的身后。
“越姬娘娘留步。”
绿袖先停下步子,“顺公公可是有皇上的旨意?”
他点点头,目光及向唐夏,态度更是谦卑了几分,“奴才一早便觉着娘娘能成大事,如今看来,果真不假。”
唐夏皱了皱眉,“公公这是何意?”
顺德才弯了弯腰,眉中都带着笑。
“娘娘有所不知,这八寥会,自开业以来,除了历来的皇后娘娘,皆无人能够有资格参与。”
“每逢四年便会在一国聚集八国的统领,商讨百姓之事,原本是极为隐秘的事,如今陛下不仅是轻易对娘娘说起,连同之前看好的冷魅娘娘也替换了下来!”
他的目光带着展望,似是认定了唐夏能够在赫连珏心中博得头筹的分量。
唐夏很是不喜。
“这刽子手之事还未了,本宫能不能活到那一日还是个未知。”
再者,依赫连珏出尔反尔的尿性,到时候指不定会用上什么理由将自己换下。
唐夏在心底暗补了一句,而后才将目光转回顺德才身上。
“不过是陛下即兴提出的话,你身为陛下身边的红人多年,怎的就当了真。”
顺德才毕竟是见识过了风雨,如今唐夏的想法他是再清楚不过。
“娘娘有所不知!”
他理所当然的认为,唐夏如今的语气,是因为赫连珏次次忽略了她才导致。
女人家的争风吃醋,他在后宫如此之久,自然是清晰的很。
只是这回不同。
“陛下对娘娘一直是极为挂念。”
赫连珏对唐夏的挂念,若是放在后宫中来讲,连对冷魅的三分之一都不及。
只是若是放在顺德才眼底,那便又是另一番风向。
“此话是何意?”
唐夏好看的面颊在日光柔和的风中,日光将她光洁的额头照出好看的弧度,樱唇粉嫩,绿色纱袖随着微风及向身前,眸中潋滟着光,似是夜空中最美的星子。
“娘娘有所不知,”顺德才沉声道,似要道出连他都讶然的话,“在这偌大的后宫,妃嫔娘娘们眼里,定是认为冷魅娘娘最为得宠。”
“这其中的原由,奴才便不多说。”
他缓缓道,“但奴才跟随陛下数十载,陛下心底的想法,奴才是再清楚不过。陛下心里有娘娘,甚至于说,陛下喜欢娘娘。”
“陛下有个在夜间会头疼的毛病,这事只有后宫中的冷魅娘娘知晓。”他似是陷入了长久的回忆,眸中一片浑浊,“陛下头疼时便睡不好,白日的烦忧会扰的他彻夜未眠,娘娘可还记得您赠与陛下的香囊?”
唐夏顺着他的目光,略微颔首。
“娘娘所赠香囊那日,陛下的头疼症便有所减轻。”
“奴才斗胆一言,奴才学着娘娘的方法,曾将御书房内装置好了薰衣草花,连薰衣草的甄选都是奴才一寸寸挑出的,绝对是世间良品。”他微顿,眸光锁在唐夏身上,“只是陛下不喜欢。”
“陛下喜爱的是娘娘赠与的,奴才先前还只是觉着,奴才一个凡夫,赠与陛下的东西,岂能期望能同娘娘赠与的相提并论。”
“真正让奴才改观的,是冷魅娘娘的事。”他缓缓而谈,惹来绿袖的目光紧锁。
绿袖挑着细眉,“冷魅娘娘?”
顺德才低了一身,“正是,冷魅娘娘虽然面冷,但是心善,最起码,对皇上的心是善意的。”
唐夏扬起下巴,对顺德才的话不置可否。
“冷魅娘娘学着娘娘的方法,也替陛下做了个香囊,曾几次提及要替陛下亲自戴上,陛下戴上过几次,但每每心绪不宁,连在尚书房中夜魅,都是念叨着娘娘的名字。”
“皇上,是真真喜欢极了娘娘。此事,也只有时刻伴在陛下身旁的奴才知道。”
顺德才的话如同一块小小的石子,打在唐夏的心室,激起一滩向外扩散开的涟漪。
他说赫连珏喜欢自己。
她眉眼动也未动,“荒谬。”
自然是荒谬,这里可是直播间,若是赫连珏真的爱上了自己,便不需要大费周章的去攻克些什么了。
这其中定是有误会在此,但唐夏懒着性子不想去解释。
“本宫还有要事,还望顺德才公公,不要耽误了本宫的事情。”唐夏眉眼一冷,状似无意展着笑意。
顺德才无言,许久才叹了口气。
“是奴才唐突娘娘了。”
唐夏转过身,欲要离去,又堪堪被顺德才的声音唤回。
“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