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一箭数雕的好事,曹氏一万个上心。
再者,她要是失态,给侯府、温子甫丢人了,影响了两位老爷,桂老夫人能脸上笑眯眯地摁死她。
曹氏踱步,把所有状况都在脑海里想了数个来回,又问:“老胡,我要不要再涂个粉,眼下好像有些细纹。”
温慧被她转悠了个头晕脑胀,道:“衙门里来认凶,又不是来说亲,谁还看您有多少纹啊。”
“浑说什么!”曹氏瞪了女儿一眼,想了想,又道,“慧姐儿啊,你一会儿就好好待着,若有必要见客,我让老胡来叫你,你别学季家那姐儿,横冲直撞,胡言乱语,真正是丢死人了!”
“我能比她差?”温慧差点跳起来,“您也忒小瞧我了,我肯定不给您添麻烦。”
曹氏激将得手,忙顺着温慧再交代了一番,临出畅园时,又把温婧唤来,让她看住温慧。
安排好了之后,曹氏才打起精神往长寿堂去。
定安侯府外,温子览领着温辞向霍怀定一行人拱手问安。
陈九鱼被两个衙役左右押着,架进了侯府。
长寿堂外,温珉从墙后探出头来,一瞬不瞬盯着来人。
第59章 外祖母看外孙女婿
温章压着声道:“回来些、回来些,叫三叔父看见,定要训你。”
温珉没来得及退,正好和他父亲四目相对。
温子览冲他摇了摇头。
霍怀定亦看到了两个孩子,便停下了步子,道:“小的那个,我记得是叫温章吧,大些的那个呢?”
温子览忙道:“犬子温珉。”
温子甫给两个侄儿递眼色,让他们过来行礼。
霍怀定受了礼,问:“怎么躲在哪儿?”
温珉道:“父亲说,歹人凶残,我们两兄弟年幼,当日又没有看到状况,就不要来参与认凶。可我想看看,是什么人伤了我母亲和祖母。”
霍怀定拍了拍温珉的肩膀,与温子览道:“孩子的一份心嘛。”
他又看向温章。
夏太傅从前丝毫不掩饰对外孙儿的偏爱,霍怀定也看过温章写的一首诗,童趣十足,又有灵气。
想到这是温宴的胞弟,霍怀定道:“不要耽误了功课。”
温章恭谨应了。
曹氏迎上来,引众人入长寿堂。
温宴走在后头,经过温章身边时,拿手指轻轻戳了下他的脸。
温章冲她咧了咧嘴,转头见到霍以骁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漫不经心似的看着他。
他赶紧行礼,唤了声“四公子”。
霍以骁微微颔首,表示他听见了,而后亦往里走。
前头,温子甫正要寻温宴,回身过来,刚好看到这段。
他干脆走过来,道:“宴姐儿,你先进去陪你祖母认一认。”
温宴自是答应。
待温宴离开,温子甫这才弯腰,压低了声音问温章:“章哥儿认得那公子?你刚称他什么来着?”
“认得,”温章不疑有他,老实回答,“霍大人的侄儿,三殿下的伴读,都称他为‘四公子’。”
温子甫直起腰,轻咳了一声。
这么说,他竟然都猜对了!
可不是嘛,若不是传闻里的那位,怎么能在顺平伯府嚣张成那样。
温子甫看了眼霍以骁,又看了眼李知府。
知府大人这几天一口一个“贤侄”,就他这胆子,等他知道自己跟谁称兄道弟了,怕是要昏过去。
正屋里,桂老夫人靠坐在榻子上,银发梳得整齐油亮,套了身青灰色的厚袄。
“老身有伤在身,礼数不周,还请大人们见谅。”
她脸上依旧血气不足,说话也有些虚,但思路清楚,当日事情,说得明明白白。
温宴陪坐在一旁,心里暗暗想,老夫人为了不叫衙门质疑证词的可信性,真是花足了心思。
“老身肯定,那天刺伤老身婆媳的就是这个人!”桂老夫人指着陈九鱼道,“他想嫁祸给老身的小儿媳,老身晕倒前看到他把匕首塞到小儿媳的手里。”
案子说完,霍怀定与桂老夫人说了几句家常话。
桂老夫人一一应对,心里惦记着的是霍以骁。
霍以骁没有进屋来,和霍以暄在天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