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后我爱上你了,在你以为你对我很冷很凶的时候。”
“可是你明明那么在乎我,就是不肯承认,我只好骗你说不爱,才能让你接近我,”她冷,绵绵地依偎上去,紧贴在顾雪沉的颈窝里,“我本来想从海城回来就跟你表白,但是梁嫣告诉我……”
许肆月委屈地咬他:“她说你爱的人是圆月,我只是一个跟圆月很像的替身,我哭了好久,痛苦得要没命了,才会躲着你,跟你提离婚,想逼你告诉我,你没有别人,只有我一个。”
“对不起我一直让你受苦,但是你能不能……试着接受我的感情,我会学,学着怎么好好爱你。”
许肆月头发湿了。
连续的热烫水迹从上方滴下来,在空气中变冷。
顾雪沉喉结涩然滚动,吃力抬起手,威胁地压住她脆弱的脖颈,把骨子里的戾气肆意外放:“爱我?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么,你就说爱我?”
他眉目一扫以往的矜雅,带出某种狠绝的阴鹜:“我爸是个家暴犯,我妈精神有问题,拿刀杀了他,在我面前把他剁碎,我继承了这两种血液,你以为我是什么好人?”
顾雪沉眸中赤红:“你第一次在明水镇见到我,看到我被人欺负,被他们打,你来保护我,但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再晚出现一点,我手里藏的小刀,就会扎进那个胖子的喉咙里。”
“我差一点杀人,”他低声笑,苦辣沉哑,“许肆月,如果你不来,我那天就破了底线,走上别人口中叫嚣的那种路!做尽恶事,手上沾血,不知道哪天死在没人在意的角落里,被人唾弃。”
许肆月胸口刺得要碎掉。
顾雪沉的手移到她的后颈,把她扣向自己:“你以为我真的无欲无求么?我从爱上你的第一天,就想把你锁在我身边,控制你的自由,不许你再交那些朋友,不许你离开我半步!我自私,阴暗,心思扭曲,就连你刚才追着江离出去,我都会介意!”
“你想不到吧?”他干涩的唇角冷厉勾着,“我对你每天都在忍,忍感情,忍占有欲,忍性.欲,你爱我,我就有足够的理由限制你,把你锁死,让你从早到晚只能看到我,明白吗?!”
许肆月坐在他腿上,哭得发抖。
顾雪沉用尽全力,想要看清她此刻的表情。
退缩了吧,不玩了吧。
知道他最深层的这幅真面目,该放弃了。
顾雪沉冷硬地给她押上最后砝码:“许肆月,我没有几天了,我现在眼睛都看不到,是个一无是处的残废,你还不走么?!”
空气凝固,冰棱般扎着他千疮百孔的心。
下一秒,许肆月扑上来,咸涩地吻住他的唇,辗转厮磨的喘息里,他听到她柔软的声音。
“我都知道了,许肆月让我告诉你,她爱这样的顾雪沉,请你锁住她,这一辈子不管生死,都不许分离。”
第50章
许肆月年少时候把自由看得最重要, 唯恐有什么会牵绊住她的心,她半真半假地总在提醒自己,玩玩而已,不能当真。
所以纵然对顾雪沉再有兴趣, 在大学那年恋爱以后, 他开始管着她, 约束她时,她只想逃跑,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究竟是抗拒还是害怕。
怕被一个人套牢。
直到这个深夜的病房里,连活着都成为奢侈的万丈悬崖边,许肆月终于真正明白爱一个人的心情,锁链也好, 囚牢也好, 只要是顾雪沉给的, 她就甘心情愿,想跟他紧密得融成一体,恨不能生命共享, 把所有一切都交付。
不管他是凶戾的或是温柔的, 她都喜爱到心里酸疼。
许肆月亲得狠, 主动撬开顾雪沉略微闭合的牙关,去碰他的舌尖,湿润交缠的一刻,顾雪沉忍受不了地握住她肩膀向后推,暗哑喃喃:“许肆月,你疯了……”
“这算什么疯,你看你……为了个坏女人做这么多年的亡命徒, 雪沉,你叫我全名不好,我想听小月亮,”她挣开他的手,又吻上去,小声央求,“你叫我小月亮。”
她占领他凉润的口腔,不知满足地索取他的温度。
混乱心跳声是她还拥有顾雪沉的证明。
许肆月小心翼翼捧着他的脸,唇又移到嘴角,去亲他睫毛和鼻尖,她一根一根掰开他死死攥着的手指,把他紧绷的骨节抚平。
她还想再说话时,并没有上锁的病房门忽然被人从外推开,一个年轻小护士探进身,清甜的嗓子试探说:“顾总,该休息了,我之前听江医生说你这里没有家属照顾,所以我来——”
小护士不知道爬楼跳窗的事,一开始也没看见顾雪沉在哪,等她视线下移,撞到沙发上亲密的身影时,后半截的话硬生生卡住,脸颊腾的涨红。
许肆月反射性地把顾雪沉搂住,挡住他的脸,不让他情绪浓烈的那种样子给别人看。
靠……她才多一会儿没在老公身边,这就有人惦记上了。
小护士快哭了,连忙往后退:“对不起打扰了……”
许肆月从顾雪沉腿上下来,扯过旁边薄毯盖在他身上,挽了挽鬓发,转头镇定说:“我是他太太,会把他照顾好,不需要别人挂心了。”
小护士少女心破碎,多看了顾雪沉一眼,道着歉跑出去。
许肆月心疼那句“没有家属照顾”,又禁不住酸气上涌,她给顾雪沉轻柔抹掉唇边的潮湿,闷声说:“我如果不爬窗,今晚是不是就有别人来照顾你了。”
顾雪沉掩着眸子:“……我不需要人照顾。”
“我呢,”她蹲在他腿边,把脸乖巧枕在他膝盖上,“雪沉也不要我吗?”
顾雪沉的心被她扯成两半。
许肆月收起一直以来的所有刺和攻击性,黏糯靠着他,隔着裤子的布料轻轻吻:“要我好不好,我知道我做了太多坏事,不逼你马上接受我,我给你欺负,你这次可以不用忍着不用顾忌,随便收拾我。”
顾雪沉眼睫震颤,压抑太久的情感呼啸着冲破闸门,把他全世界淹没。
许肆月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阿十,月月在这里,你要不要她——”
顾雪沉垂眸看她,“要”字把喉咙刺出血,还是没有说出来。
是为了让他求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