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可是从很多地方都听说了,这个路漫漫从前可以说是刘佛陵在后宫的左膀右臂,后院儿的一应事物,哪怕是椒房殿娘娘来了,也都是先禀告于路漫漫知晓,而后路漫漫整理一下思绪,再去回刘佛陵的。
如此好用,关键是都已经用得熟门熟路的一个人,一般情况下,锦瑟不觉得刘佛陵会舍得把路漫漫送走,如此大的牺牲,指不定安得什么坏心呢!
锦瑟可不觉得刘佛陵真像外头传言的那样,对她多么多么的喜欢和迷恋,每次她同刘佛陵玩耍时,刘佛陵看她的那个眼神儿,她比谁都清楚。
刘佛陵根本就不是在看她,但至于他在透过她看着谁?想着谁?她就不知道了,也没兴趣知道,反正她也不是很喜欢刘佛陵。
哪怕是作为兄弟,她还是喜欢高之嗣,归百川那样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的痛快男人。
傅介子嘛!也闷骚了点儿,但也不至于像刘佛陵这般难以看透,深沉得要死。
“就你嘴贫!”锦瑟斜睨着瞪了路漫漫一眼,撇嘴,“你们这些中原人真真儿是大惊小怪了,就我们那儿,喝点小酒算什么?不像你们,整日整日的把自己闷在屋子里,不闲得慌?”
路漫漫又是一笑,“公主说的可是傅鍫姑娘?闺阁女子,自当如此的,公主也要入乡随俗才好呀!”
锦瑟撅着嘴,闷闷的“哼”了一声,不再看路漫漫一样,扭头便离开这儿前院,只头也不回的落下一句,“我偏不!”
其实昨日锦瑟本是也跟傅鍫约好了的,让她在酒肆里和高之嗣,归百川一起等着自己来,结果这丫头没等着,倒是把这丫头身侧伺候的婢子小池给等来了。
远远的,锦瑟便是在街的那头瞧见了那在右眼角跳跃的小朱砂痣。
小池一见了锦瑟,一句话也没多说,拉着她的手便开门见山,直入正题,“锦瑟帝子,我家女公子不能来寻您了,今日出门时,我家公子回来了,女公子被拦下,公子不许她出去,女公子怕您在这儿一直候着,便遣了我,来于您细说。”
哔哩吧啦一大推,无非就是一句话,傅介子不准傅鍫出门就是了。
锦瑟那个恨呀!那个咬牙切齿啊!恨不得当时就立刻冲到傅家府邸去,把那不把姑娘家心意当回事儿也就算了,知道之后还满大街的躲着自己的傅介子,撕成碎片。
不过她还未起身,手就被当时坐在一旁的安归给按下了,而锦瑟现在清醒了,第一件事便是要去找安归好好算算这笔昨日未曾来得及算的帐。
锦瑟找到安归的时候,他正在自己的屋子里,从院子里往里头看去,因为还有一道门没有打开,她只看到安归似乎坐在棋盘前摆弄着什么,他拿的是六博棋中的白水晶棋子,每拿起一棋,嘴角便带着浅浅的笑意,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迎着此时照在院子里,还不算是炙热的日光,好看极了。
锦瑟大摇大摆的走到和自己住的屋子并无二致的雕花大门前,跳脚跨过门槛,走进屋内,开口,刚喊了第一句,“安.......”在看到屋内情景之后,后头那个“归”字,立刻便是被她强行咽回肚子里去,顿了顿,改口,“莫.......莫速,你怎么这样,陛下来了,你也不跟我说一声。”
不错,锦瑟恨透了自己的鲁莽,安归不可能自己跟自己下棋,他有病吗?
另一头肯定还坐着人的,而此人竟是犹记昨日白天才来过的刘佛陵。
锦瑟一边在心里骂着身后开一边不开一边的雕花大门,寻思着总有一日,她要把这些门全给拆下来,实在不行,就找个借口,打烂,不让那些人修理便好了,另一边则全部心思都用去安归身上。
锦瑟死死瞪着安归,咬牙切齿,让人不得不想象,若现在刘佛陵不在,她肯定会立刻扑到安归身上,奋力撕咬的。
安归也察觉到了锦瑟怨气颇深的眼神儿,但他也只是轻笑一声,再无过多的理会了,因为他比谁都清楚,锦瑟不可能在现在这个时候当场将他就地正法的,即便很生气,她终究不是从前的孩子了,早就干不出这么鲁莽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