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甩开,可上钩儿的鱼,哪里那么容易就给你放跑了,陆忙忙自认他已经是尽了吃奶的力了,虽然借口五花八门却一个比一个扯,可也总比阿宛这种啥事儿也不做,连帮着配合给点反应也会出错的傻妞要强多了。
即便心里早就把这话想了千遍万遍了,可陆忙忙还是不敢就这么说出口来,否则又是一顿毒打,还真别说,阿宛这女人啥都不行,也就折腾人,和做饭炒菜做得还成,前者亲身经历着,后者是纯属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真实性,还有待日后观察,这不路上不就遇到那么两个被人下毒害死的,穿金戴银,一看就是生前富贵命,家财万贯的俩位大户人家的小姐,不然谁费那劲儿头去下毒害她们。
他不就看她们一副可怜样,真的是不由自主的才被阿宛吸引过来的,不是故意要害她的,才心软多聊了几句,又看着俩姑娘装束像是明代人家,想起自己祖师爷也是明代人家,那些记述,那些老一辈人经常还挂在嘴边的事迹,触衣生情,这才将她们就地超度,并答应帮她们每人完成一件憾事,让她们可以走的心安,不再做孤魂野鬼,成日漫无目的游荡在这人世间。
谁知阿宛这个人不可貌相,人家是醋坛,她简直就是醋缸,为这事儿,一路耷拉着脸,一点儿也不愿意理会她,说东她就往西去,拆台拆得完全停不下来。
这也就算了,让她别跟着那牛月人进那间一看就浑身阴厉的客栈,她偏不听,这下好了,真应了那句话,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可是,那虎子,他还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呀!她就这么傻乎乎的跟人家进去,也不怕人家煮了她来吃还能不能搞清楚自己还魂尸的身份了?都在鬼市被追杀了九条街了,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
都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现在陆忙忙连敌人身上有多少只眼睛,多少个鼻孔都没数清楚,只是站在外头看着蔓延笼罩整个客栈,浓烈的比东哥强不知道多少倍的鬼气,心中起了有负陆家列祖列宗,有史以来,格外怂包的退缩念头。
“我说你干嘛呢?”阿宛刚在后头的浴房内泡了个热水澡,拿了块大布,擦着滴水,躺了这么些年头,从前才刚过肩一点,如今长了不少的及腰长发,一抬眸,便是看见自己进去时,站在大开的窗台边吹山风,现在自己出来了,还是原来的位置,姿势连挪都居然没挪过的陆忙忙,纳了闷儿,可还是不改捉弄人的心,立刻踮着脚,冒着腰,快步小跑至陆忙忙身后,趁其不备,一块擦头布丢到身上,然后伸手,从后头,一把搂住他的腰,见其扭过头来看向自己,抬头,笑得两眼弯弯似月牙,“你在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出神,不是脚受伤了吗?我洗澡虽然被平时在府总是会突然有个什么小姐太太叫过去,长年累月本能快,可还是得有半时辰才得好,你脚伤得那么重,刚我都看见了,皮肉都掀开了,肯定疼死你了,我知道你是怕我难受才忍着不喊疼的,可都到这里了,能歇你还不歇,糟践自己身体这种事,我可不允许啊!要是换作别人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你,不行啊!”
说着就把陆忙忙搂着,拽去了床边,坐下,还真别说,阿宛表面上看是个弱女子,可真动起力气来,还真不是盖的,若是和陆忙忙掰手腕,根本说不准谁会输谁会赢。
陆忙忙面上被拽得无奈,腿配合着往后退,其实这心里头,早就被那句“要是换作别人我也就不说什么,可你不行”给关心得,心里头就像被开了个大洞,然后灌进去半大缸蜜糖一样,甜得那个齁呀!也是没谁了。
可纵使心里甜蜜,毕竟才相互确认心意,陆忙忙和阿宛的关系就像是新婚夫妇一样,黏黏糊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爱得对方不行,但待陆忙忙被拽坐在床上,屁股碰到软软的床垫,拿下阿宛扒拉在自己腰间扯着衣服的手,他还是忍不住说了阿宛几句,“好了好了,我就是担心咱们如今的处境,你也别闹腾了,我让你别进来,你非得跟我反着来,不就多说了两句话吗?再如花似玉,也早就香消玉殒了,你至于吗?”
“怎么不至于了?哦!你的意思是你现在是在怪我咯?!”阿宛却并非个听道理的人,尤其是这种酸味儿十足的事儿,也不知怎的,以前她从未曾这样过,即便前头已经发现自己属意陆忙忙,但看见他和云春出双入对,也只是心里不高兴,没人时,发发小脾气,不过这么当着面,发得这么明显,还真是头一回儿,意识到自己情绪前后的巨大反差,阿宛瘪着嘴,收回被陆忙忙拉下来,还想拉上去的手,转身,躺去床里头,背过身去,声音闷闷,“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都怪你,还有那谁谁,害我变得这样奇怪,敏感又多心,我看我还是不要喜欢你算了,我不想招惹那么多的事,我只想找个人,陪着我,一起去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平淡幸福的度过余生,可你,好像不太合适.........”
陆忙忙闻言,这下急了,赶紧跟着躺下,伸手抓住阿宛的肩膀,扳过身体来,解释,“这说的是什么糊涂话?什么都干了,你现在居然临阵退缩,还是这样的理由,我不答应,还有,我怎么就不能和你平淡的过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