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当然是因为在说悄悄话。
方唐不屑解释。
更何况两人正在冷战,秦止水的质问像在指责她品行不端,刹那间,方唐有一种冰天雪地被扒掉衣服的感觉,非常不爽。
“你管我跟谁靠近!”
她语气很冲,大力推开男人的怀抱,急匆又嫌恶的模样,仿佛多待一秒都受不住。
秦止水下意识伸出手,想把人拉回来,却半途放弃。
他说不清自己这是怎么了,反正远远看着方唐和秦可观交头接耳凑得近,突然来气。
也许是因为方唐劣迹斑斑色心不改,身为丈夫,他本能排斥、提防她与异性的靠近。
思及此,他转头看向秦可观,眼神冷得似要把人活剥。
秦可观感到脖子发凉,赶紧道:“小水,哦不,水老大!小唐给你甩脸子,不怪我啊,都是你自己惹得桃花债。”
话落,他抬腿就跑,风一般窜进客厅,不见保命符,急忙高喊:“婶婶,小唐回来啦!”
进门后,刚坐下的方唐:“……”
有必要如此大声又隆重地通报?
秦可观响亮的一嗓子,周沁茹和秦振西,以及在书房画画的老爷子,都出来了。
方唐见老人一反常态拄着拐杖,起身去搀扶,很自然地问:“最近雨多路滑湿气重,爷爷不会还出去钓鱼吧?”
秦越笑容和蔼,拍着她的手背感叹道:“老咯,腿脚越发不利索,鱼竿也快提不动了,勉强提提笔杆,画画解闷。”
话落,他拉着人朝画室走,“小唐,你有段日子没回来了,爷爷想把你画到画里。”
这个要求,方唐不意外。
犹记得初次登门,车里,秦止水凑过来给她解安全带,老人说的便是——刚才的场景可以入画,快摆回去,爷爷还没看清!
后来感冒,秦止水抱她进门,老人又说,抽个空,你们俩一定要给爷爷当画模。
今天,是要付诸行动了吗?
方唐有些抵制,一是,她没法保证自己能维持一个姿势,大方又自然地供人描绘,二是老爷子的工笔人物画独具匠心,一旦入画成为艺术品,少不得要被长长久久地记着,可婚姻是假的,她迟早有一天要离开……
她的犹豫,很明显。
但老爷子似乎铁了心,不仅没有善解人意地包容、退让,反而更进一步。
“小唐,你跟小水结婚有一阵了,喜宴、婚纱照、蜜月旅行,到现在一样都没有,爷爷知道你们忙,暂时没空,但我这个老头子闲得发慌,就想给你们小夫妻画幅画,挂在客厅,让来串门的人都知道,我小孙子,有主了!”
“爸,挂客厅不妥吧?”
秦振西正经又严肃,建议道:“应该挂在卧室。”
周沁茹心思细腻,想起前两天来家里做客的陆元元,这孩子,以前常来串门,跟小水郎才女貌,他们还看好过一阵。但对方突然出国,走得干脆,现在又回来了……老爷子一句有主,显然是在敲警钟。
想到此,她赶紧拉住不懂味的丈夫,笑着说:“挂客厅好。”
“我反对!”
秦可观突然一声喊,噘着嘴巴,“我不要每天回家,进门后抬头一瞧,呸,狗粮!”
老人眼神扫过去,淡淡一瞥带着绝对的压制:“阿观,这件事,没有对象就没有发言权。”
下一秒,他转而笑呵呵地看向方唐,语气平易温和:“小唐,你想客厅还是卧室?”
方唐有一瞬的呆滞。
这是跳过画不画之问,直接变成挂在哪了!
要怎么拒绝?
心中苦恼,她微微皱眉,随即看向秦止水,眼神示意他把这烫手活接过去。
彼时,秦止水的心思不在画上,而是秦可观的那句桃花债。
他自认桃花掐得干干净净,实在不知闹哪出,但方唐不高兴的样子,八成是信了。
这会被她望着,他下意识表态。
“挂在画室。”
男人不紧不慢地解释:“客厅太招摇,卧室太私密,画室刚刚好,来家里的朋友,多会参观、瞻仰爷爷的画。”
方唐忍不住瞪他,让你拒绝当画模,你竟说这个!垃圾队友!
老人笑道:“那就挂在画室。”
方唐试图挣扎:“我——”
对方冲她眨眼睛,“小唐放心,爷爷不会让你受委屈。”
秦家画室位于客厅西侧,透气明亮,十分宽敞,兼具书房功能。
方唐云里雾里,想不明白老人眨眼睛,声称不让她受委屈是什么意思。
跟着走进画室。
秦越吩咐道:“阿观,去端些水果点心来;振西给我研磨;沁茹你拿个本本,待会记录旅行意见;小唐,落地窗前的贵妃榻看见没,随便躺。”
听到指令,大伙迅速行动。
方唐:“我,躺着?”
她怀疑自己的耳朵。
秦越认真点头:“嗯,爷爷要求你呈现放松、休息的姿态,怎么舒服怎么来,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