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棠梨酒,方唐越发生气,甚至还有点被亲近之人误会的委屈,但她自己没意识到。
“你凶什么凶,砸碎我的坛子,糟蹋我的酒,你还有理了?”
“这害人的酒——”秦止水死死盯着她,语气狠厉又强势,“你有一坛,我砸一坛!”
“哪里害人?你少空口白牙诬陷。”
“非要我挑明,你才肯认?”
秦止水铁青着脸,大手一推,试图站起的方唐便重新跌回沙发里。
他弯腰欺近,手臂撑着沙发两侧,将人困住,“丽都那次,你凭着gt酒让我乱性,昨晚故技重施,如果不是无意之中打碎酒坛,我恐怕又会着了你的道!”
嗓音低沉有力,一字一句似从石头缝里蹦出,带着浓烈的愤怒和不甘。
方唐闻言火冒三丈。
她抬起手,一边狠戳他胸口一边问:“你这个管不住下半身的狗男人,除了放狗屁推脱责任,还会什么?”
男人额前青筋暴起,迅速捏住她手腕,气势汹汹地鄙夷:“这些年,对我投怀送抱的女人多得是,我如果管不住下半身,轮到你方唐?”
因为生气,他下意识越靠越近,高大身躯渐渐压过来,带着一团挥之不去的暗影,犹如压城的黑云,让人喘息,透不过气。
方唐本能地将手臂搁在胸前。
“轮不到,我也睡了!”
说着,她突然曲起膝盖,朝着男人脆弱部位顶过去,“轮着来的,我还不要呢!”
秦止水反应极快,大掌握住对方膝盖,狠力压回去,紧接着怒火滔天。
“你这个不知廉耻,污言秽语,心狠手辣的女人!当真不见棺材不落泪,gt酒目前在我手里,如果拿去检验,有你哭的。”
“尽管去,我不怕!”
方唐嘴上气势足,其实心里有点虚。
棠梨酒是她去年秋天尝试酿制的,埋在树下几个月,目前只有自己喝过,是否经得起检验,没底。
诚然,她不认为自己能酿出让男人乱性的酒,但秦止水言之凿凿,以丽都那晚为例,还说昨晚差点再次着道……
不会真的有问题吧!
越想越心虚。
秦止水盯着他,目光如炬:“方唐,都这时候了,你还在我面前逞强?gt酒香气醇厚,味道甘甜,并且酒瓶都定制出来了,作为生意人,如果酒没问题,你会藏起来,迟迟不对外出售?”
“你说什么?”
方唐像是听到天方夜谭,怔怔地看着他,不可置信地求证:“你说那酒,甘甜?”
男人睨她一眼,讽刺道:“怎么,你还把这当夸奖不成?”
“哦。”
那就是了,他觉得甜。
方唐悬着的心放下了,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那坛酒闻着香,入口涩,带着一股阻塞感,粗糙得很,绝对算不得好喝。
酒的味道都搞错,还什么乱性,纯属放狗屁。
弄清这点,方唐双手抵着秦止水胸膛,随即使劲全身力气,将人狠狠推开。
“你爱验不验,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再说,即使有问题,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她微微挑眉,神情痞气用词恶劣,“告我吗,强你?面上挂得住?”
秦止水顿时脸黑如锅底,低吼:“方唐!”
方唐笑意盈盈:“诶。”
桑榆市的五月,多阵雨湿气重,有一种年黏得化不开的沉滞感。
因酒争执后,秦止水和方唐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冷战,相互鄙夷,各自看不顺眼。
两人的生活节奏本来就很不一样,看不顺眼后,有意地避开,交集自然变得更少。
同住一个屋檐下,接连几天,方唐没有见过秦止水的影子。
每天,她起床的时候,男人已经去上班,她下班回到家,男人已经睡觉,卧室门防贼一样从里面反锁。
方唐曾经敲过一次。
秦止水不理会。
敲得烦了,他隔着门讽刺:“你又想耍什么把戏,病了,醉了,还是梦游?都没用,我不吃这套。”
“谁想理你?”
方唐义正言辞:“把酒还给我,我立刻走。”
男人语气十分凶狠:“你别想!只要我秦止水在,你这辈子,都别想再用gt酒勾引人。”
这之后,无论门外人说什么,他都不再应声。
拿不回棠梨酒,方唐很失落。
夜深了,她抱着布娃娃长长久久地发呆,失眠。
“糖糖,来年秋天,妈妈带你去桑榆市,外公家后山有大片棠梨,采了果子,酿成棠梨酒,你爸爸肯定喜欢。”
“棠梨酒听起来好甜,妈妈,我也想喝。”